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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在笑過之後,不覺又是冷然自省:“為什麼我好像巴望他們只是兄妹之情呢?莊子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不是那位鍾姑娘,也不是檀羽衝,又怎知他們之間沒有已經是可以白頭相許的真情?”想起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即使不是“幸災樂禍”多少也是有點妒忌那位鍾姑娘吧?“真是吹皺一池春水乾卿底事?他們是兄妹之情也好,是男女之情也好,我又何必去管他們?”
檀羽衝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赫連清雲並不驚詫,平靜如同潭水。
“我知道你會出山的。”
檀羽衝道:“這是小妹子臨終對我的期望,你可以指引我去見尚幫主嗎?”
“你要見尚幫主須待一年,因為他沒想到你會好得這樣快,他是準備明年才到萊蕪等你的。但你可以先到臨安,見一見江南大俠。”
檀羽衝道:“你是說鐵筆書生文逸凡?”
赫連清雲道:“你認為他配不上大俠的稱號?”
檀羽衝道:“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想知道為何他要見我?”
赫連清雲道:“因為尚幫主也有傳話給他。其實——毋需尚幫主的傳說,他亦已知道你是和他一樣的人了。”
這天是八月初三,距離錢塘江潮神的生日還有五天,但風浪之大,已是異乎尋常了。一條小舟,此時趁著早潮已過,午潮未到的時候,加速前進。船上有兩個客人,一男一女,正是檀羽沖和赫連清雲。他們是準備到臨安去的。那條小船是他們用加倍的錢租來的,但舟子的本事卻是尋常,還未望到岸,午潮已是開始發動了。舟子說道:“兩位客官坐穩,潮頭就要來了。”赫連消雲卻不肯來坐艙中,站起來看,只見那潮水好似匹練橫江,湧入錢塘江的入口處,讚道:“怪不得人家說錢塘江觀潮乃是一大奇景,果是壯觀!”檀羽衝驀地想起了與鍾靈秀同渡錢塘江的往事,那次是鍾靈秀替他把舵的,不由得他然神傷。
赫連消雲道:“咦,你怎麼不說話?”
檀羽衝道:“我念一首詩給你聽。”赫連清雲笑道:“難得你還有興趣唸詩。”
檀羽衝道:“這首詩是詠潮神生日那天的錢塘潮的。”披襟迎風,朗聲念道:“一痕初見海上生,頃刻長驅作怒聲。萬馬突圍天鼓碎,天鰲翻見雲山傾!”吟聲激越,澎湃的濤聲竟也掩不住。
吟罷,檀羽衝愴然說道:“這首詩是我上次渡江之時,一位朋友在我的耳邊念給我聽的,可惜她已是隨江潮而去,永不回頭了。”
赫連清雲知道他說的是誰,無言可以慰解,唯有緊握他的手了。
舟子忽然驚呼:“快快伏下,要撞船了!老天爺保佑,可別讓它撞上!”
赫連清雲道:“別怕。”接手替他掌舵。檀羽衝頗感意外:“想不到她也會操舟,雖然沒有小妹子那麼靈活,卻似乎更穩。”他也使出了千斤墜的重身法,助了赫連清雲一臂之力。
“險灘已經過了!”赫連清雲微笑說道。
果然不過一會兒,船已靠岸。
岸上一大群人,有以文逸凡為首的江南俠義道,也有丐幫的刑堂香主風火龍。甚至還有當官的南宮造和濮陽堅。不過他們是以武林中人的身份與會的,
風火龍喝道:“你這好細,竟敢重到臨安,我是特地趕來會你的!”他已打聽到文選凡有‘寬恕’檀羽衝之意,是以首先發難,給他來個下馬威。
“他是宋國忠良之後,不是金國奸則!”不知是誰,在人叢中叫起來。
南宮造冷笑道:“檀貝子,你好呀!……”
檀羽衝微笑道:“我不是貝子,我的堂兄弟檀世英才是貝子,他託我問你問好!”
南宮造怕他抖出自己與檀世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