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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雲嘴裡還叼著肉，那邊就已經廝打起來，兩個男生雖然都是籃球隊的，身強體健，力氣也大，卻根本不會打架，這會兒全憑一股子怒氣血氣，情況卻更加危險。
會打架的人知道人體哪些部位不能碰，碰了會死人，不會打架的熱血上頭一通亂來，又都是年輕學生，力氣大，不知道輕重，也沒個顧忌。
穆青雲盯著高海看了一眼，這廝仗著眾人注意力都在蘇澤他們身上，完全放棄遮掩，連每一根頭髮絲都透著一股子興奮激動，看來真有點天生惡毒的意思，說不定愛好就是戲耍別人。
腹誹了幾句，穆青雲把羊肉碗放好，擼起袖子把兩個小孩兒扯開，一人給了一腦勺：“打什麼打，都說人話，程明，你先閉嘴，蘇澤，你有什麼話，說。”
蘇澤被扇得一趔趄，腦子裡的濃漿空出來些：“什麼話？”
他反應了下，怒道：“趙茵茵把我卡里攢了三年半的零花錢，還有我的學費生活費全給捲走，足足有四萬多，我省吃儉用多久才存下來的，全白瞎了，然後就跟了個六十歲的所謂老總，對了，這老總也在，看看，就是他！”
蘇澤一臉悲憤地指著躺在旁邊不吭聲的老頭。
老頭兒傷勢比較重，肝臟破裂，不過肝包膜應該完整，沒有見積液，血壓和心率都還行，只給他包紮了腹帶，讓他老老實實躺著。
因著年紀大，情況確實不大妙，這一路，全靠蘇澤他們幾個年輕學生抬著走，這會兒與蘇澤對視，眼淚都要流下來：“澤哥兒，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這……我平時不沾別人的女朋友。”
老頭兒身上本來就難受，這會兒更難受，只覺得肚子隱隱作痛，很擔心蘇澤一生氣，會路上偷偷把他扔了。
他一把年紀，真要被丟下，那就是讓他活活等死。
“我冤，澤哥兒，我真冤，趙茵茵自己說的，她沒男朋友，就是喜歡我……我當然知道她是喜歡錢，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是喜歡錢，也不可能跟我不是？我老伴早十年前就沒了，兒女也都大了，現在就拿錢買點快活，連不道德都算不上！”
程明聽著這些話，氣得腦仁都疼，張口就想罵他們胡說，可他不是傻子，這老頭一身打扮，從頭到腳下來得七八萬，頭髮梳得油光水滑，六十多歲，說是老頭，看起來也就四五十歲的樣子，顯然保養得當，這麼一個人，不可能閒來無事為了蘇澤說謊。
他腦子裡嗡嗡叫，心浮氣躁，恨得要殺人。
原來茵茵也是騙他的。
一瞬間，他腦子裡晃過無數讓人血肉模糊的法子，用刀的，不用刀的，他恨蘇澤，明明同班同學，同是籃球隊的人，蘇澤卻要什麼有什麼，老師喜歡他，朋友喜歡他，女孩子更喜歡他……
蘇澤也很生氣，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一絲暴虐，他拼命壓抑，可眼珠子還是凸出來。
程明和蘇澤一瞪眼，像兩頭即將爆發惡鬥的瘋牛。
不只是他們，在場的這些遇難者情緒忽然就變得不對勁，一輩子的悲觀失落難受絕望，在這一瞬間全都爆發。
“擠什麼擠，你幹什麼。”
“你一邊去，這毯子是我的！”
“高虎，你說，你為什麼騙我，你明明答應了不去國外工作，你答應了要踏踏實實和我結婚，為什麼騙我！！”
不知是從哪裡起的紛爭，彷彿所有的遇難者都在同一時間爆發了激烈的爭執，三三兩兩地爭吵，扭打，不光是熟人，陌生人也因為一點磕碰就火冒三丈，吵成一團。
高海伸手抱著懷裡的小狐狸，眼睛冒著光，默默從袖子裡摸出一把改錐。
他就是這把改錐捅了那個小巡查兩下子，也不知他死了沒有。其實他那會兒不該害怕，再確定一下就好了。
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