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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邊尚有不下十張,容岑側頭,只見江允認真摺疊他的心願,僅一張而已,卻窮極耐心,神聖而莊重。
察覺到她的目光,江允抬眼,對容岑笑笑:“我心自私,從未懷天下,此願太大,不敢過分奢望。”
不過繼承遺志罷了,談不上心懷天下。
過了片刻她才反應過來,“你偷看我寫?”
“無意窺見。”江允歪頭道:“不為自己寫幾個?”
容岑得他啟發,也自私了一番,腕部蓄力,筆下狂狷放縱。
江允這次沒再偷看,連容岑自己甚至都不敢多看,匆匆捲起。
她怕心起貪念,徒生期盼。
老八最初本就向店家要了十張,容岑江允餘下的又全到了老八手裡,他已攢了二十張,嘴裡叼著毛筆,絞盡腦汁半炷香,抬頭看著容岑,欲言又止。
容岑猜他在糾結要不要找人代寫。
又過半炷香,他終於塗塗畫畫好了。
所有的心願都被裝入蓮花燈,店家取來蠟燭,叮囑他們小心燭火。
澧河畔整整三十盞,江允只寫了一個,容岑九個。
老八興致盎然,一個接一個往下扔,他武功沒白練,力氣控制得恰到好處,花燈平穩地飄向遠方。
三人愣是突顯出了三十人的壯觀。
“放完了放完了,主子我們該走了吧,晚了可就沒好位置了!”老八催促著。
小路幽靜,正如江允所言視野開闊,已能看到釣魚臺人頭攢動,隱隱還能聽到商販叫賣與孩童的歡呼雀躍聲。
一行繼續向西走。
容岑似有所感,不經意回頭一望,卻見那盞最為與眾不同的紅蓮燈,翻了。
其上的燭燈、紙卷,盡數傾覆,燭油引燃了花燈,泛起一小片火光。
但並未牽連其他花燈,唯獨那一盞,偏偏那一盞,不得幸存。
終究不過妄想。
“雲期?”
發覺異常的江允亦回頭,正欲順著容岑的視線看去,被她一拉,“無事,走吧。”
釣魚臺的熱鬧,前所未有。
許是歷經了葉軍封城,百姓更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自由。
幾人到時,表演場被圍得水洩不通。
方才聽店家說,容岑還以為與除夕那夜看的略顯劣質的煙花一般,只是專供達官顯貴玩樂,平常百姓沒機會也沒錢見識。
但現在擺在眼前的是鐵水……幾位膀寬腰圓的男人,據稱是表演的老師傅。
戌時正,表演開始,百姓自發安靜,幾位師傅光膀赤膊掄鐵花。
金花四濺,鐵水橫飛,如同流星漫天,如彩蛇飛舞,如炮竹齊鳴。
民眾拍手叫好,孩童咯咯笑。
此刻逸州城,是鐵樹銀花不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