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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道:「至少不會蹲坐片刻就腿麻。」
黃珊不由有些羞又惱,她輕輕推了推他:「……我已經好了,可以自己走。」
白玉京道:「放你下來,說不定你又崴腳。」他似聽出黃珊心意,不由又柔聲笑道,「我跟你說笑而已。」
黃珊沉默片刻,似仍忍不住問:「……還有呢?」
白玉京問:「什麼?」
黃珊聲音輕輕的:「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這次換白玉京沉默,他沉默的跟著溪水向上遊走,半晌才說:「你傻。」
黃珊楞了一下:「我哪裡傻了?!」
白玉京問:「錦衣玉食不要,跟我一起在荒山野地裡撿桂花。世上作惡的人千千萬萬,人殺人也不稀奇,你本不用思考這些,就已能過得很好,可卻還要為此所苦。」他頓了頓,「……與我相識這麼久,卻從未想要問我我是什麼人。」
他淡淡道:「你難道不傻?」
黃珊冷靜的說:「我才不傻。傻的是你,才一個月便要說與我相識已久,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我有多麼壞。」
白玉京道:「還有什麼壞人整日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壞得很?」
黃珊說:「有。因為他知道即使告訴別人也無妨。」她道,「別人總覺得真正的壞人不會將自己的壞事聲張出去,殊不知反而因此死無葬身之地。我看你就是這種人,你才真是傻得很。」
白玉京不說話。
黃珊忽而覺得胸中空蕩蕩,夜實在太靜,便問:「知道厲害了?」
白玉京卻在同時出聲道:「你不用替我擔心。」
黃珊一怔:「……什麼?」
白玉京似乎仍是微笑著:「不用擔心我死無葬身之地。」他問,「你知不知道天上白玉京的出處?」
黃珊道:「是李白的詩。」
白玉京笑言:「嗯,沒錯。」他緩緩說,「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我叫白玉京,另有一把長生劍。所以必當仙人永駐,絕不會……」
黃珊氣樂了,道:「這是戲言?」
白玉京微微搖搖頭:「不是戲言。」他忽而開口喚道,「黃姑娘?」卻又不等黃珊答話,逕自開口說,「黃姑娘,白玉京不會死。」
他的聲音充滿一種脈然又沉著的安撫力,一時彷彿天地間萬籟俱寂,只餘他的話語在輕響:「即便你再壞,也不會拖累我。」
他微微笑似的,重複與她道:「即使知道了厲害,白玉京還是會長生。」
迎面又是一陣山風。
黃珊突然感到心裡輕微一刺,這感覺十分稀奇,她受的是千刀萬剮的痛楚,周身已痛的不能再痛,怎知竟還有其他感覺?
於是她倏爾回過神來,山風吹拂到她面龐上,她突然感到頰腮上有些濕意。她想伸手去摸一摸,但此刻卻又似乎不想再動,白玉京的腳步很輕,她側臉貼在他背上,只覺得安穩得很,有些想睡覺。
兩人沉默著,燈火如豆,隱綽亮在遠方。
白玉京忽而說:「明早我來叫你。」
黃珊問:「幹什麼?」
白玉京道:「去山巔看雲。」
十五未到,雲佛不生。
天光幽微之際,白玉京與黃珊已經走上山階。白露為霜,草木雜黃,青藹似有似無的繚繞在山間野道,片刻便沾發濕衣。兩人披著斗篷,帶著笠帽,相攜登山,從山腰到山頂走了半個時辰,待登上巔峰之時,天邊已綻出一絲紅光。
黃珊摘下斗笠,望著腳下一片雲海翻騰,更遠處群峰林立,山色藏於薄靄濃雲之中,較淡月更無。山巔大風拂起,直吹人衣帶飛揚,彷彿馮虛御風而行,山座下濃雲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