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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廢紙——裝做小心翼翼的放進了香祀中,而莊有壽雙目緊盯不瞬,模樣是防備著什麼人突然出現搜取封套,正好手到擒來。
現在,他們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但等待什麼人,什麼場面、甚至是否等得出名堂來,卻實在不能預料,可是他們的形態並不十分急迫,似乎這一招不靈,還另有下一招挺上。
張家後院與那爿破落的小小香詞一牆之隔,有一口早已廢棄不用的枯井,由於長年乾涸缺水,井裡已被瘀沙敗土填得半滿,野草落葉堆集其中,沒有井的作用,卻像個人工鑿成的地洞了。
這口廢井,井口突出地面的平行高度,正好與牆外香祀相偌,井底的深淺,則恰在香祀的底下半尺不到之處,換句話說,只要人站在井中,量妥井壁和香詞間的直線距離,順著地層下挖出尺把遠,就能鑽到香祀的下方,如果技巧一點敲落香沉底部的石板,做一扇活門,人只要躺半身在地道中,就能掀開活門伸手取物,神不知鬼不覺,連老天爺也看不出訣竅來。
當然,地方是汪來喜挑揀的,形勢是他相妥的,張家屋主人丁單薄,日裡夜裡全礙不著,因而這個法子他早就想好了,不但想好.也親自設計動工竣事,此刻他業已取到了那隻褐皮紙封套,略微縮身,人已回到枯井之內。
枯井裡,還有一位仁兄——姜福根。
汪來喜人一縮回,姜福根已忍不住焦切的問:
“怎麼樣?東西拿到沒有?”
低“噓”了~聲,汪來喜揚揚手中的封套,迅速拆開,就看井口透入的暗淡星月光暈一瞧,不由氣得“咯崩”咬牙,猛一把塞到姜福根懷裡。
姜福根心知不妙,眯著眼仔細看了看,冷笑著將封套和那疊廢紙揉成一團,狠狠壓進腳下的泥沙裡,陰著腔調道:
“果然不出所料,他們愣是不甘心拿出這票銀子——”
汪來喜凝思著道:
“事情不會這麼單純,姜三……”
姜福根忍不住惡向膽邊生:
“管他娘單純不單純,來喜二哥,我們就這回去,先割下姓齊的一隻耳朵給那班三八羔於加菜!”
擺擺手,汪來喜沉吟著道:
“他們明明知道這包假東西瞞不住人,也明明知道贖銀不到會有什麼後果,但是,他們竟敢這麼做,其中必有蹊蹺!”
姜福根重重籲著氣:
“有什麼蹊蹺?他們半分銀子不拿,分明是不把姓齊的人命當回事,簡直一窩子豬狗,滿籮筐絕情絕義的畜牲,來喜二哥,這些人既然如此不顧他們兄弟淵源,我們又顧個鳥?宰明瞭看!”
汪來喜若有所感的道:
“姜三,你倒說說,他們為什麼還守在這裡不走?”
遲疑了一下,姜福報道:
“左右不過是想等著我們出面拿錢,好逮個正著,他們卻哪裡想得到你這一記妙招?操他娘,就算等白了鬍子,這些雜種也別想見到我們人影!”
汪來喜又慢吞吞的道:
“有道理,但是,如果他們等不到有人出現,又明知這一子幼稚詐術後果堪虞,如此作為豈不是太愚蠢了麼?”
姜福根道:
“依我看,繼莊的和姓裴的根本就不關心齊靈川的死活,否則,哪有用這種笨法子使詐的?完全是拿他們把兄弟的老命開玩笑!”
汪來喜皺著眉道:
“秦檜也有三個好朋友,姜三,他們全是壞水不錯,但到底同甘共苦了這些年,沒有情義亦關乎利害,尤其江湖打滾,最重名聲,這各財斷義的包袱,他們承擔不起,所以……”
姜福根忙問:
“所以如何?”
汪來喜憋著聲音道:
“所以,我認為對方必然另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