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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劫,他本想將他收為弟子,帶在身邊。不過看永老夫人寶貝永瀟的程度,知道要帶走永瀟是不太可能的,於是退而求其次,收了他一魂一魄。既保住了永瀟的小命,令他無後顧之憂,又收到了那個討自己巧的小娃娃。
他當被自己分離來的一魂一魄也一定是粉雕玉琢,聽話可愛的,沒想到現實是這樣的——
悲慘。
往事不堪回首。
“臭小子要忤逆為師嗎?!”瘋道士豎眉問道。
殘魂在寄主外呆的時間略長,以魂魄之力無法禦寒,眼看他的眉上已經凝了冰霜。瘋道士到底是疼愛這個徒弟的,護著鏡子的手藏在道袍寬大的袖子裡,捏了個訣。
木質地板,房間四壁以及茅草屋頂,開始冒騰出絲絲熱氣。
殘魂眉間的冰霜消融。他收回手,垂了眼瞼。
方才他不垂眼瞼,瘋道士好歹還能看到他的眼睛,儘管從雙那眼睛裡看不出什麼資訊,至少比完全封上的好。這是殘魂第一次表現出如此執著的一面,瘋道士的心,先軟了下來。
他想了想,開口道:“若不告訴為師原因,休想拿到月鑑!”語氣堅決,聽著似乎毫無商量的餘地,其實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
殘魂低眉思索片刻。
瘋道士認真地看著他,不肯放過哪怕是一絲的神情變化。他一手帶大的徒弟,他自然是瞭解的。殘魂此番突然來此探看虞西黛的過往,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果不其然,看殘魂現在這模樣,證實了他的猜測。
他問這個問題,更是讓殘魂給他自己一個理由。好好想想,他這般執著到底是為何。
不至於做出毫無目的可言的事來。
“心煩。”殘魂口中緩緩吐出這兩個字,末了一會兒。補充道:“意——亂。”他閉上雙眼,細細感受從大陸另一端,從“那個自己”身上、靈魂傳來的感覺,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心,卻被瘋道士的一陣狂笑驚擾了沉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心煩……你就可憐兮兮的一魂一魄你說你心煩……真是笑死老道士了。”瘋道士笑著,一邊捂著肚子,似乎笑到肚子都疼了,不顧殘魂投來的冷冷的目光,繼續道:“還意亂呢,溼淋淋的貂子還睡在外頭,你的心你的意都只是一隻小貂子而已,心煩意亂,我可記住了下次說給老禿驢聽,那傢伙定很久沒笑過了。”
殘魂也不惱,畢竟這兩個詞還是以前他聽了瘋道士的生動描述後才知曉的。惡魂與主“愛”的魄在一起,他能表現出的只有殘暴、邪惡和愛。可如今,那殘暴和邪惡都被瘋道士淨化了,惡魂已經被漂白,“愛”是從未表露過的,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瘋道士弄錯了。
和惡魂在一起的根本不是愛,而是別的。
不然他怎麼會到現在都不知道“愛”這種情緒是什麼?連對“喜歡”的瞭解都很茫然。
殘魂靜看著瘋道士笑了又笑,突然開口道:“我要下山。”他的聲音低沉醇朗,是虞西黛感嘆過永瀟所未有的。
那樣一張嚴肅起來能和冰山相媲美的俊揚的臉,卻整天都嗲聲嗲氣用孩童般天真的語氣說話……殘魂收回神思,難怪虞西黛每次背過身去時都會有那種表情——
那應該能稱之為厭煩吧?或是厭惡?
只可惜沒有心,無法感受。他神思突然有些恍惚,如果虞西黛從來都未露出那樣奇怪的神情……該有多好。
她,真的討厭那個未長大的孩子嗎?
——討厭。
他低頭,看了看沒有紋路的飄忽的手,微微出神。似乎自從虞西黛的命軌出現異數之後,他懂得的關於情緒的詞,越來越多了。
即使無法切身體會那些詞代表的情緒究竟是怎樣的。
他是被從永瀟身體裡剝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