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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那一邊也不會介意。“馬上動身。”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是冒昧。”女孩說,“但能讓我參與其中麼?到底是自己下的手,縱使無法解答我們的疑惑,也應能排除不相干的線索。”
她說得如此客氣,要拒絕本就不是易事。
更遑論他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路迦朝女孩頷首,彷彿看不見永晝臉上的不悅,“我已把牠放到附近的雪地裡封凍,取回來之後便可以開始,請在酒館後面的倉庫小屋等我。”
塞拉菲娜點頭示意收到,帶著幾分笑意的眼睛微微眯起,亮得好像盛載了整個北境的燈火,眸色剔透如繫於精靈頸間的雙色寶石。他帶回來的雷鳴獸是死得最晚的那四頭之一,野獸身形龐大,身上又有焦臭,她能理解為什麼路迦選擇先放置一個下午。
“我知道了,諾堤先生。”她伸了個懶腰,“就在那裡等吧。”
“你太感情用事了。”永晝看著女孩攙扶著極夜上樓梯,後者早就已經不省人事,銀灰色的長髮打著卷披散,遠遠看去就好像秘銀拉制而成的細絲,精巧得一碰便會斷震。龍族的少年按捺幾遍,終於壓下了說得更狠的衝動,“早晚我們都會被捲進她的麻煩裡面。你明明很清楚。”
“在我看來,我們之中不講道理的人只有一個而已。而那不是我。”
“你敢說你當初對她另眼相看,不是因為──”話說到這裡,摸著酒杯看窗的路迦驀然回頭,雙眸之中不無威壓,似乎永晝再多說一個字他便會拂袖離去。黑眸的少年心知自己踩中他最不願意記起的回憶,看見路迦的表情,臨到舌尖的另外半句也無法說出口。反正他已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我的意思是,與她相處得久了,或許連你自己也分不開往事和現在。這是我最後一句忠告:別因為想要彌補遺憾而引狼入室。你無法馴服一頭狼。”
“那不會發生。”路迦撈起自己的披風,顯然不欲多談。“我先去倉庫清出位置來畫法陣。你吃完的話就自己出去走走,天亮之前記得回來。”
他甚至不待永晝回應,便已快步走到門邊,推開木扉,迎著風雪踏出酒館。
那道漆黑身影出現於女孩眼前時,兩手空空,身後也無一物。
“我以為你去把屍體搬過來了?”
“我搬過來了。”路迦指了指她身後的小屋,“在裡面。”
塞拉菲娜很快便明白過來,“空間魔法?”
“嗯。”
他伸手拉開門,最中央的木桌之上,正躺著一頭死去多時的雷鳴獸。女孩繞著桌子走了兩個圈,不時彎腰去看法陣上微弱無比的光芒。描上二重嵌的圓陣被屍體覆蓋大半,然而對同為法師的內行人來說,單憑邊角也足以分析。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指了指用來描法陣的暗金色墨水,“這是普法的方子?最後得加一滴龍血的那個?”
他的回答不變,“嗯。”
大陸上面除了寥寥兩三個血族學者之外,幾乎沒有人懂得空間魔法。
最基本的原料都需要聘傭兵團去取,相關典籍多在徹爾特曼裡,和其他研究相比起來,空間魔法每隔數百年才有些許進展,造詣再深的法師也不願意花精力解讀一個天方夜譚。
無論是時間還是錢財的層面上,都是一項極為奢侈的學術。
不過路迦。諾堤明顯耗費得起。
她想了一想,又繼續說下去,“和日常或者戰鬥裡使用的不一樣,空間系魔法一定要事前描好法陣才可以施展。而在幾個學說之中,又以普法的主張最為危險──他主張以原料來提升其威力,過程之中一不小心便會被力量反噬。”
普法本人死時連人形都稱不上。
看起來如此沉靜的人,竟然屬於最激進的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