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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著皇上的恩寵所能得到的煊赫只是一時,」周遜說,「無論是周採,還是……我。」
他手指敲著膝蓋,似乎也在提醒自己注意這一點:「多行不義必自斃,周家之前仗著周採的聖寵在京中常常有失分寸。如今周小弟的事情只是一個定時炸彈,周家遲早會自取滅亡。這是再公正道理不過的事,我又何必插手?況且……」
——你不覺得,比起做演戲的人,當一個看戲的人更有趣多了嗎?他們的這齣戲越長,便越是好看。
蟲豸在臨死之前的掙扎是是最無望也最痛苦的。既然死亡是既定的事實,掙扎的時間越是長久、總能看見希望的曙光、卻又掙脫不出,才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我倒希望他們能堅持得久一點。」侍衛突兀地聽見周遜開口了。青衣的公子手肘放在轎子窗上,撐著下巴,側臉看著窗外:「若是能等到他們親眼看見我走了上去,自己卻只能在淤泥裡打滾,這就更好。以他們的性格,瞧見我過得好了,只怕會比看見自己過得差,還要生不如死。」
在侍衛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青衣的公子笑了笑,他素來清冷的臉上,居然多了幾分俏皮。
「這樣一看,我也不是什麼君子,有時候,我還挺壞的。」他輕聲地說,言語裡卻沒有自責。
周採被遠遠地拋在了東華門後,他扭曲著臉。
『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總有你用得著周家的時候。』他怨毒地想著,「血緣、姻親……」
這幾日謝正卿忙著軍務,他去了幾次也沒能同他搭上線。然而這一刻,他卻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人選。
他的未婚妻,嚴尚書的女兒。
轎子停在了墨苑以外的街道上。周遜從轎子上下來,其餘人等留在這裡等他,只有一個侍衛和他保持著距離,守望著他。
站在人流攢動的街頭,周遜一時有點恍若隔世的感覺。兩年以來,他還是頭一次地,再次走進人群之中。
他遠遠地走出幾步,送他抵達這裡的宮人們便被拋在了他的世界之後。京城是大景最繁華的都城,城中來來往往。攤販吆喝著,小孩嬉戲著,夫婦吵著架,他站在人間煙火中,感覺自己也是芸芸眾生的一部分。
他於是漸漸走得越來越快,像是有風把他吹了起來。
他走進了芸芸眾生。
墨苑依舊是兩年前的模樣,街道兩邊種著許多柳樹,柳樹下有正經的店鋪,也有賣畫、賣書法的落魄才子。他在街上走過幾步,很快便在鬧市中找到了那間藏在巷子深處的、無精打採的店鋪。
在看見那間店鋪後,周遜的腳步前所未有地越來越快——這倒不是因為他的心情過於激動,而是因為這一路上人們的眼光,讓他有些如芒在背。
不知怎的,這一路上週遜明明是好好地在走著路,卻總有人在往他這邊瞧。那些目光並非出於惡意,卻讓周遜有些頭皮發麻。一路上,他好幾次地確認自己的衣著是否有誤、又或者太久沒有出過宮、弄錯了京城的某種習俗、又或者邁錯了某些步伐……
他自然沒有想到自己被頻頻矚目的原因無他——只因他看上去品貌氣質實在出眾。兩年前他剛入京城,處處小心翼翼,而且從小作為不受寵的庶子養著,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衣衫。如今兩年過去,他身量拔高了許多,神情氣質間也更多了幾分常人間少有的清冷端凝,非常獨特。路上的人沒見過他這個生面孔,紛紛因著他的個人氣質,猜測他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哥兒。
「……前幾日我路過五王府,府前依舊是重兵把守著,看起來五王爺之前在宮中引起來的事情,的確不小啊!」
不遠處的臨風樓二樓上,幾個青年正在閒談。他們看長相、打扮都是京城中官家的子弟。
「總之我聽說啊,五王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