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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掐斷,我為什麼還活著?我是從哪兒延續而來?
我不願多想它,又忍不住老去想它。我似乎覺得,這點無法解釋的悖誤中埋著一枚小小的希望之種子——但它究竟是什麼,我又不知道。
三年之後,在我48歲生日那天,阿楚突然造訪我的鄉居。仍是乘那架直升機來,帶著一個精緻的生日蛋糕。她今年39歲,仍然未婚。三年前那次災難,還有她的新職務,讓她迅速成熟了,變得冷靜練達,沉穩有度。她同我擁抱,寒暄,為大馬和書劍的全息遺像獻香默哀(他倆全都死在我的生日啊,我簡直是一個不祥的女巫)。默哀的時候,悲痛在她的眉間跳動。三年的時光並未沖淡她對導師兼戀人的思念,但今天的阿楚已經學會把悲哀埋在心裡。
我猜測阿楚這次拜訪恐怕不光是禮節性的,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果然,象徵性地吃了一塊兒生日蛋糕後,她拉著我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認真地說:
“丁姐,我來找你有重要事情。這三年來,我總算把一件事搞清楚了,但另一件事始終沒搞清。”
儘管我不願再聽到有關時間機器的事情,但我無法拒絕她這樣的客人。“請講吧。”
“好的,我說給丁姐聽。三年來,研究小組終於弄明白了一點:就像‘光速自限’一樣,大自然對‘跨時空干涉’同樣立有自限,即只允許弱干涉,不允許過度干涉。很多用時間機器看似輕易能做到的事,實際是做不到的,冥冥中有一隻無形之手在阻止它。這個自限無時不在,無處不在,執行得非常有效且不露行跡。至於它是如何‘技術性地執行’,科學界尚無一點頭緒;但它確實存在,這一點已經沒人懷疑。所以,我非常佩服丁姐你超人的直覺。你是最早指出這一點的。可惜,楊先生和我當時沒有聽信你的話。”
我搖搖頭:“我只是憑直覺,但直覺這玩意兒,有時和神靈附體差不多。”
阿楚笑著:“哪裡話、哪裡話,丁姐你不是在罵我吧。今天的我確實已經認識到直覺的寶貴,我這次來,就是想求助於你的直覺。”
“不,我是說真的。我自己也不完全相信那玩意兒。”
“咱們往下說吧。楊先生遇難後,我們用二號時間艙又進行過十次試驗,我親自參加了五次。我們取回了數千萬年前的岩石標本,甚至古生物活體,都沒出什麼問題。那麼,什麼才是超過大自然自限的過度干涉?有些科學家比照量子力學中的一條規則——有意識的觀察將導致量子態的塌縮——而提出,時空旅行不能對‘有意識的生物’,即人,做出任何修改。但這個觀點似乎並不正確。因為,在這十次試驗中,我曾在人身上進行過嘗試——”
“你嘗試過修改人的命運?在那次時空坍塌之後?阿楚,你真是悍不畏死啊,趕上你的導師了。”我尖刻地說。
阿楚有點難為情,連忙解釋:“當然是非常弱的干涉,比如,一位老人心肌梗塞,搶救遲了一點,死了。我們返回到他發病前的時刻,警告了他的家屬。這位老人預先得到治療,被救過來,又活了五年。這次‘跨時空干涉’很順利,沒有引起什麼意外。”
“噢,是這樣。你只是讓一位‘可能死也可能不死’的老人多活了幾年,這事聽上去不算彆扭。”
“丁姐你真厲害,一下就說到點子上了——這正是我們用以判別過度干涉的方法!即:完全依靠人的直覺,只要從直覺上覺得這件事彆扭,不自然,那就不能幹。像楊先生那次,把三個25年前的人,甚至包括他年輕的自身,都一股腦兒帶回現在,就明顯是彆扭的,不自然的,結果導致時空的坍塌。”她笑著說,“我們實際上是剽竊了丁姐的辦法,應該付專利費的。”
我付之一笑,“那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