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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擔憂跟謝九楨說了,他只讓她不要擔心。
營帳裡,油燈昏黃,時不時發出噼啪聲,襯得黑夜更加寧靜。
晏映跟謝九楨相對而臥,她握著那隻失而復得的手,聲音淺淺的:「你不問問我,這些時日裡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
謝九楨只是看著她的眼,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晏映手心一緊,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穆遷一直說他才是我夫君,可我就是無法相信,我以為是我的問題,強迫自己要接受,卻也沒辦法讓他靠近我,所以我一點都沒有——」
「我知道,」謝九楨打斷她,溫熱的手掌覆到她臉上,輕柔地撫摸著,聲音溫柔似水,「只要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晏映心頭一熱,往他懷裡蹭了蹭,還是不放心,又揚起頭問了一嘴:「先生真的不介意嗎?」
謝九楨回答:「真的。」
營帳外面,鳴玉巴拉著快要熄滅的篝火,咬下一口肉,嘴裡含著東西說道:「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在黑甲軍裡好好照顧一下穆遷,嘖嘖嘖,大人這次是真的動怒了,要不是他留著還有用,怕是後果跟郭家那個四娘差不多。」
星沉看了他一眼:「還好這次夫人沒事,不然你不死也得蛻層皮。」
鳴玉打了個冷戰:「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我也得好好照顧照顧穆遷啊!」說完,又狠狠啃了一口羊腿。
——
晏映原本還擔心汝陰城不好攻下,沒想到謝九楨那晚對她說的話並不只是安撫。
更讓她料想不到的是,跟謝九楨一起前後夾擊,把穆連城逼到絕境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南境的敵軍——南禹。
半月之後,汝陰城破,大軍衝破城門,斷壁殘垣,硝煙瀰漫,穆連城被黑甲軍活捉,連著許多南境追隨他的將領,一起被就地關押到鐵牢裡。
還在汝南王府內,尋到了相州原氏的小公子原隨舟,原來之前穆連城上奏說南禹進攻邊境告急,需要豫州營支援的所有事全都是他杜撰的,豫州營真的派兵去增援後,卻被自己人堵在峽谷裡,死傷慘重。
原隨舟和陳硯時是被當作戰俘抓起來的,之所以留下原隨舟,是因為穆連城認出了他的身份,想要用他威脅原氏。
可惜,在地牢裡沒有找到陳硯時的身影。
晏映也沒想到,當時跟原隨舟一別,再見他時會是這麼個場景。
換了戰俘的囚服後他洗漱一番,已經沒有那麼狼狽,可是原來那個意氣風發恣意張揚的少年,如今卻猶如一潭死水,身上再也沒有從前的光彩。
「原師兄!」晏映在後頭喊了他一聲。
原隨舟正在扶欄看池塘裡的荷花,聽見聲音轉過身,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他比以前沉穩不少,短短几月的時間,竟然讓他從一個少年蛻變成為一個真正的大人。
這樣的改變多少有些心酸。
「是你啊,」他笑了笑,但笑容不及眼底,「聽說你是被穆遷擄到汝陰的,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原隨舟還是下意識關心晏映。
晏映搖了搖頭,走過去,看到池塘裡有魚兒在吐泡泡,便抬頭看了看天,烏雲密佈,似乎一會兒就要下雨了。
「原師兄,我跟先生說了,他會派人去找陳硯時的,不管是生是死,總要有個交代。」
原隨舟眼中有幾分錯愕,隨後他揚唇笑了笑,這次笑容是發自真心的,只是多少有些苦澀,他轉過身去看前方,也不知目光落到了何處,聲音低沉:「晏二,你不知道,剛到豫州營時,我滿懷凌雲壯志,其實我以前也遊歷過各種地方,看過許多人間疾苦,就連你的弟弟,我也是在那時遇見的,行軍打仗,我佩服這樣的人,所以陳硯時離京時,我才會毅然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