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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快樂自由之身,福兮禍兮,未可知也。
少年天子長於深宮婦人之手,雖距龍座,手足上四條傀儡線拖於珠簾之後,如今也已明白,行借來之權,終究受制於人。欲圖真正收回王權,手中務必有可倚助之人。以沈驤的品貌才情,欲圖韜光養晦,是絕無可能的。
先帝生前囑咐,朔寧侯父子留住其一,亦可助其扛鼎家國。睿嘉帝記得,卻是曲解了最後一句話。
室外響起交談,是沈赫再問雨航:“是長公子的藥?”——“是定濤侯爺吩咐準備,給二爺解暑的涼藥。”
“交予我,你隨兩位兄長且先回侯府那邊,幫著操持晚膳罷。”稍後沈赫端著藥碗進門。
藉著沈驤喝藥的時候,萬榮直截了當問沈赫,座上對於沈驤究竟預作何種打算。沈赫沉吟道:“陛下之說是,有意歷練。待驤兒滿弱冠之後,加封文員殿學士,令之逐步介入文職參與朝政議定。”
萬榮冷冷笑了一聲:“武職文用,加封殿學士參議朝政,似是朝著武相的路子上走。今上似是留著別樣心思呢。怎麼。沈氏出了皇后、殿帥、禁軍都統領,還要再出一位紫薇郎?”回頭看了外甥一眼,換做溫和笑意“以為兄說還是免了。沈氏今已是烈火烹油榮耀以極,萬氏也不需要驤兒來再行增光門楣。罷了,其他事容後再說;明日為小妹祈福的佛事之後,讓驤兒先隨我回虞州養病吧。”
沈赫往兒子臉上看了一番,默然點頭。兒子心裡有委屈,只是一直不願流露。豈止是委屈。北書房中參劾奏摺雪片一樣飛進,和親之事尚未完成,就已經露出鳥盡弓藏的意思。那日看到兒子倒在滾燙的漢白玉石臺上,被毒日頭考的滿臉通紅,周圍內侍無一人上前救助,沈赫幾乎再動持劍闖禁的念頭。他想問問那母子兩個,要如何讓今上看清沈驤對於昌隆天下的忠誠,要如何消減太后的猜忌。
出乎意料的是,那一晚侯府歡宴至夜,再無任何不虞跡象。
“綠兮衣兮,綠衣黃裡。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
絺兮綌兮,悽其以風。我思古人,實獲我心!”
萬氏故去之後的歲月,未至天命之年,沈赫鬢邊已經很快砌起霜色。終年獨臥,慢吟《綠衣》。沈驤在幫父親換衣時,常可看到其肩頭臂膀上淺淺淤痕。被問時則推說,是親下演武場檢視操演佇列,無意間碰撞在所難免。直至某日午休時辰,驤去探望父親,其時情形令驤哽咽。人在夢中,卻緊緊捏著自己的臂膀。原來那些淤痕是如此造成。
念一個人深入肺腑悽苦難抑,哪怕在夢中,也會傷到自己。沈赫對兒子承認過,他是太過思念愛妻萬瑩。春去秋來愛妻已經過世七載,沈赫無時不在追悔當初,為何不曾帶著萬瑩一起出行。
所以不曾拂袖離去,同樣是為守著心中一個關於忠誠的承諾——為國為民,善待百姓蒼生,守成持衡。
次日辰時,殿前司馬軍直追到在尚京城外,通往同量寺的路上,將沈府的馬車截下。御前總管太監守忠,在馬軍虞侯的攙扶下扯著嗓子吆喝:“傳陛下口諭,命鸞儀都尉沈驤即刻進宮見駕。念及腿傷,特賜涼車一乘,著沈驤換乘立即返回,不得延誤。”
“打簾”隨著冷冷的喝令,有車伕忙著上前捲起車簾。沈驤兩腿平伸倚坐在車內,面色冷峭的向外掃了一眼。看來託哥哥遞交告病奏摺,還是引起懷疑。說不準是有人故意說破其中心思~~
“近日適逢先母忌辰,欲向同量寺進香為亡靈祈福。故出門時未攜帶朝服正裝。公公且看下官的穿著;這幅衣著進宮,再帶了病氣給內廷;藐視君上,攜穢入禁。這樣的罪名加起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