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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鬆口氣,一轉眼看見她的傻丫頭也早起在院中試著拉弓。
“阿圓,你這是?又是大郎出的餿主意,快回屋再補一覺。”
憶君偏頭微笑,躲閃過羅大嬸抓她的手,揚起手中的小弓,“阿孃,我已經大好了,以後天天跟著阿兄學拉弓,打兩套拳法。早起有好處,吃飯香,晚間睡得也好,我也不怎麼生病。”
羅大嬸既想讓女兒早點好起來,又心疼她那嬌嫩的手,見攔阻不住,回屋翻箱倒櫃尋出一塊皮子為憶君做護手之用。
饒是這小兒拉的弓,憶君都很難將它拉開,好似她渾身的力氣只夠吃飯、睡覺和說話。
不行!她站在院中,錯開雙步,瞄準了三步開外的杏樹,心念道一定要更健康,不能輕易生病。
她想為羅家做點什麼,想給子君和羅大嬸繡個香包,更盼著夏天裡不用穿夾衣,想在風天雨地裡淋上那麼一小回,更想騎馬馳騁。
那怕將來嫁個普通的人家,平平淡淡過一生,憶君也要做個健康的人。
早間又是拉弓又是慢跑,活動了近一個時辰,用過早飯,憶君在房裡揉著雙腿,夠不著地方留給杏兒。
杏兒手上勁大,一下一下試探加重力道,“姑娘,哪兒疼了告訴奴婢。”
憶君趴在床上答應,可等杏兒真抓疼了,她也一聲不吭,所有的苦痛只想換來健壯,她覺得值。
事實上,頭一天的運動太過量,手臂、小腿都處早做了防備,全都按摩過還好說,唯肚皮疼得不敢動。憶君又不敢對羅大嬸提起,強咬著牙跟往常一樣又說又笑,那種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只好減少早晨的活動量。
三日後,尚顯和子君約好一起告假,到青魚巷來接憶君。坐在車上每顛一下,她都要捂著肚子呲牙。
杏兒想笑又不敢笑,唯恐天下不亂,湊過來說:“姑娘,奴婢給您再揉一下。”
“去”,憶君就差急眼,別說揉,肚皮那塊肉挨著都疼,她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杏兒拿帕子捂嘴竊笑,憶君也只有乾瞪眼生氣的份,微微慍怒,雙頰染上紅暈。
馬車仍在曲江畔停下,子君來扶妹妹下車,指著尚顯的牽著的馬笑語:“快看,十六郎特意為你在將軍跟前討要來,回頭你要好好謝謝人家。”
那是匹一棗紅色的母馬,眼睛黑亮,渾身無一根雜毛,漂亮極了。更重要的是它比別的馬矮上許多,正好適合女孩兒騎。
尚顯牽著馬匹走近,淡笑謙語:“這匹馬本來是別人進獻給大長公主的禮物,原本呆在府裡好好的,誰知它一見將軍的紫驊騮就打呌嗦,聞見味也要跑得老遠。郎君和大長公主都有意將它送人,我只是討了個便宜,不敢居功。”
憶君忘記了肚皮疼的事,手下輕撫著棗紅馬身上的毛,問道:“它叫什麼名?”
“纖離。”尚顯伸手也撫向小母馬的馬頭,極有耐心解釋:“相傳為名馬之後,腳力不錯。若不是同紫驊騮犯克,大長公主也不捨得將它隨意處置。”
尚顯說得輕鬆,實則討來也不費吹灰之力。凡是牽扯到武英侯,大長公主總是好說話。別說一匹馬,比它更值錢的東西,晉陽大長公主眼都不帶眨一下,誰叫尚坤外貌像足了年輕時候的老國公爺,性子又跟了她。
名馬來之不易,憶君大概能明白一點,抬頭真誠道謝:“阿圓謝謝阿兄。”
她的眼中閃著光芒,頭微偏著,雙腮泛上紅暈,格外俏麗。
只一瞬,尚顯轉頭看向曲江,河水緩緩流過,波光麟麟,映在陽光下依稀可見一道小彩虹。
“上馬,試著騎幾圈。”怔忡有片刻,尚顯伸手扶憶君上馬,待她坐穩後,將韁繩遞到憶君手裡,輕拍馬背,纖離小跑起來。
憶君的心都要跳出來,她有點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