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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畫生,當年端午宴之後,她就被送入庵裡去吃長齋了,外頭的人都知道顧家二娘子一心向佛,身體又不好,這輩子怕是不可能出來了。就在焦太夫人去世之後不久,呂家就提出和離。彼時呂誦作為嚴家的死黨,又在前面的戰事立下大功,已經一躍成為新貴,顧經不願意得罪呂家,許氏則懦弱,偌大一個顧家,竟然找不出一個能夠為自家找回顏面的人。
反倒是顧琴生出面與呂家交涉,最後將顧畫生的嫁妝,連同呂家給予的一些補償拿了回來,又在京中買下一棟不大的宅子,將妹妹從庵堂裡接出來,安置在那裡。
這些事情,聽得顧香生唏噓不已。
顧家就像《紅樓夢》裡的賈家,三代富貴,錦衣玉食,然而灰飛煙滅,卻也不過是頃刻之間的事情。
唯一與賈家不同的是,顧家總算還有些家底,沒有掏空銀子,也沒有站錯隊得罪皇帝,所以就算大不如前,總算還能維持中流以上的生活水準。
夏侯渝知道的則比顧香生還要更多一些。
他聽說顧家將沒落的原因都歸結到顧香生身上,尤其是顧經顧國那些人,都覺得如果沒有顧香生的出走,皇帝也就不會對顧家冷冷淡淡,如今後族變成了嚴家,單看皇帝對皇后如何愛重,如何愛屋及烏,對後族恩賞不斷,他們彷彿便看見顧家錯失的一切。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顧香生的任性妄為。
除了小焦氏,只怕整個顧家,沒有人會關心顧香生去了哪裡,過得好不好,然而單憑小焦氏一人,又能改變什麼?
顧香生不回去是對的,那樣的地方,本也沒什麼好留戀。
但這些話,夏侯渝不會說出來,免得徒惹她傷感。
她現在在邵州,過得未必就不好,主持建復始樓,首倡修前朝史,協助練兵,製造軍火,築醫護所,賑濟災民,規範商業,一點一滴,邵州百姓都記得她的功德,也讓焦芫這個名字逐漸傳了開去,世人都道女子為官驚世駭俗,可這也更加助長了她的名聲。
夏侯渝的父親,那位齊國皇帝,就曾說過,將來若是將南平併入版圖,其他人都可以不管,但有兩個人是必須保全的,一是徐澈,此人仁厚,可為宰輔,調理陰陽,上應中樞,下安百姓;一是顧香生,此女巾幗不讓鬚眉,胸懷大氣,可為翰林,可為一州長官,即便女子不能為官,也可入內宮,為良佐嘉偶。
這話當時是在提起南平局勢的時候說的,齊君隨口點評,轉頭也就忘了,夏侯渝正好在旁邊,便聽了一耳朵。
這番評價拔高與否,暫且不論。夏侯渝也不覺得顧香生稀罕當他爹的什麼內宮良佐,但這些話卻可以反映出一個資訊:那就是顧香生的名聲,連齊國皇帝都聽聞,身在魏國的魏臨,又怎麼會沒聽說?
邵州的變化有目共睹,來到這裡的人,將其稱之為南平之珠,流連忘返,往來商旅,日夜不停,又有重兵防守,不擾民,不犯民,不可不令人驚嘆,就連他那個經常跟回鶻人作戰的大兄夏侯淳,也覺得邵州是塊難啃的骨頭,說日後約莫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假若顧香生是男人,或許還不會那樣出名,但正因為她是女子,這一切反而顯得那麼富有傳奇色彩。
如果魏臨知道焦芫就是顧香生,會不會後悔當初輕易放棄,沒有將人找回去?
如果顧家知道焦芫就是顧香生,會不會吃驚之餘,大罵她離經叛道?
夏侯渝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她。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了些醉意,夏侯渝不擅喝酒,這麼多年好像從沒變過,一杯接一杯,很快就有了五六分醉意。
熱氣從丹田往上湧,連眼睛都燒得微微濕潤。
顧香生發現夏侯渝醉酒的時候,連看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