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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相隔千里,山水迢迢,昔日的山盟海誓,柔情蜜意,也都一去不復返了,多少次夜半夢醒,徐澈也曾輾轉四年,惆悵嘆息。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兩人竟會是在此地重逢。
驚喜之餘,震撼和疑問鋪天蓋地地湧來,簡直讓他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徐澈理了理心情,儘量緩和聲調,免得因為驚異過度反而嚇著了對方:&ldo;你離開了魏國?可是……&rdo;
顧香生見他擰著眉頭,望著自己,臉上露出七分疑問,三分關切的神色,心頭不由一暖,忍不住又說了和方才一模一樣的話:&ldo;你真是一點兒都沒變!&rdo;
這一次,則是感嘆居多。
沒有嚮往功名利祿的野心,也沒有汲汲鑽營的心思,清貴的出身和恬淡的性格註定了徐澈生來就有隱士之心,在這亂世之中,人人都爭名奪利,他卻如同閒雲野鶴,即使身在邵州刺史的職位上,身上散漫閒適的氣質也沒有改變,這樣的人,肯定不是能臣幹吏的料子,更不可能當什麼亂世梟雄。
但他卻是獨一無二的徐澈,也是顧香生心中一處珍貴的回憶。
想了想,她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先問道:&ldo;魏國那邊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一些了?&rdo;
徐澈遲疑片刻,終是點點頭。
顧香生:&ldo;我自離開魏國之後,便在一處小村莊棲息,直至近日才來到邵州城,也無暇多打聽,魏臨應該登基了罷?&rdo;
徐澈:&ldo;前陣子,魏國新帝登基,齊國因回鶻侵擾,無暇南顧,是以魏齊和談,齊人退兵,益陽王在江州自立,魏帝指其反叛,派兵出剿,戰事未歇,我便離京來邵州,如今也不知如何了。&rdo;
顧香生:&ldo;那我呢,魏國沒有提及麼?&rdo;
徐澈動了動嘴唇:&ldo;新帝登基前夕,淮南王妃急病亡故,魏帝為其服喪百日,至於是否另立新後,在我離京前並未聽說。&rdo;
顧香生自嘲一笑,倒是不怎麼意外。
她無故失蹤,肯定要有一個原因,否則誰也沒法解釋淮南王妃怎麼好端端就沒了,再沒有比急病亡故更合情合理的了。
按照她對魏臨的瞭解,對方事後應該是有派人找過她的,但追回去又能如何呢,如果她不願意屈居人下,魏臨就得強逼她低頭,到時候日日相見,從前再好也要變成怨懟,說不定還要平地生出不少風波。
她明明已經答應了妥協,轉頭卻直接不告而別,在魏臨看來,她才是那個背信棄義,背叛了他的人吧。
如今魏國沒了淮南王妃,魏臨也不必擔心自己因為休棄髮妻而惹來非議,大可名正言順另立新後,即便她如今回到魏國,也沒有人會承認她是顧香生,自此山高水長,兩不相干。
早就料到的結果。
徐澈看著她,嘆了口氣:&ldo;阿隱,你樣樣都好,就是外柔內剛,倔強得很,平白受了許多苦,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得一走了之呢?我從前在潭京時,也曾與魏臨有過幾面之緣,他為人看著和善,實際上內裡自有主張,偏愛的也是溫柔小意的女子,你這樣做,反倒弄巧成拙了。&rdo;
若非出於真心關切,他大可暗自幸災樂禍,而不用說這一番話。
所以顧香生沒有絲毫不快:&ldo;你興許還不知道他要與嚴家聯姻之事罷?&rdo;
徐澈果然一愣:&ldo;什麼聯姻?&rdo;
他離京的時候既然還沒聽說立後的風聲,肯定也就猜不到魏臨和嚴家之間的合作。
顧香生將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徐澈半晌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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