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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轉瞬即逝，直播間很準時地亮了起來。畫面上畫紙已經鋪好，鏡頭儘量把整個桌面都照了進來，雖然被桌面佔據了螢幕的大半的內容，但是也能看見一個身影正在桌前走動。

完全準備好之後，畫面裡出現了一隻手，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只是取下了筆架上的一支筆開始蘸墨，墨是提前磨好了的。

待衛明杉落下第一筆之後，宮澤玉看見螢幕上開始飛速地閃過彈幕。

「——這個運筆……今天不畫工筆了嗎？」

「——哇，難道木水終於開始反擊那些黑子們說他不會寫意了？」

「——有一點點擔心，這還真的是我第一次看木水畫大寫意。如果真的技術不到家，肯定會被嘲的。」

「——今天居然一上來就用『小筆』，原來『小筆』並不只是用來鋪色的。突然有個猜測讓我覺得木水其實並不是隻擅長工筆畫。」

……

宮澤玉對於國畫，和衛明杉對於京劇一樣，都是隻在有所瞭解，可以欣賞的層面上，但是更進一步的深入學習就沒有了。

宮澤玉點進這個直播，只是因為當時一種莫名的心思讓他想要看一看衛明杉。

不過此時衛明杉並沒有出現在鏡頭前面，宮澤玉不自覺地開始觀察衛明上手中的那支在粉絲口中出鏡率挺高的筆。

宮澤玉能看出那支筆是由上好的金絲楠木製成，筆桿設計的很簡單，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是便於抓握，好像上頭還刻著小字，現在鏡頭之下看不清楚。

和旁邊經常替換的新毛筆對比起來，這支筆桿已經用了很久了，但是卻被主人所珍惜，並沒有明顯的傷痕。

宮澤玉想，不知道這支筆是什麼來歷，衛明杉他真的是一個很念舊的人，對於喜歡的事物也很珍愛。

宮澤玉雖然對於朋友親近的尺度並不是特別明晰，但是卻不是遲鈍的人，而且為了在表演中融入感情，他也透過小說和影視劇等各種方式瞭解了愛情。

心中的情感逐漸明晰起來，宮澤玉明白了為什麼他會對衛明杉產生佔有慾，為什麼會對他的注視感到心動，為什麼他想要更加了解衛明杉，會在意他身邊的一切。

這些都是因為他喜歡上了這個僅認識不到一個月就十分親近的朋友。

因為自己的師父和師公，宮澤玉並不對同性戀有任何恐懼和偏見，更沒有覺得他們有什麼不對。

不過他知道這在很多人眼裡是不被接受的，就和小時候一樣，在他眼裡男孩子穿裙子雖然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會被其他人嘲笑並投來鄙夷的目光。

畫面中衛明杉的落筆目標明確，乾脆利落。但是宮澤玉的心中卻有些迷茫，彷徨無奈。

他其實也嚮往著有一份和他師父與師公一樣相伴到老愛情，無論對方是男還是女。如果衛明杉與他兩情相悅，他自然是欣喜的，並且會努力維護這一份感情，他會和像面對自己對穿裙子的恐懼一樣去面對他人的視線。

但是……

宮澤玉看見在衛明杉勾勒下逐漸出現的長髮身影，心想，這可能就是衛明杉喜歡的人了吧，假期中他也和自己一樣會想著自己喜歡的人，可惜那人不是他。

其實因為寫意畫法其實畫面上的人其實並沒有表現出明確的性別，只是一頭隨風而起的長髮，和側著身半露半掩的容貌，讓人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好看的長髮美女。

雖然宮澤玉自己也是長發，但是他並沒有畫上的人是自己這樣的想法。因為根據常識，同性戀畢竟是少數，而且半個月前他和衛明杉才剛認識不久，那時候衛明杉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畫面上怎麼可能是他。

在自己剛剛明晰自己的感情的時候，就發覺自己已經失戀。

宮澤玉心中酸澀，鼻子也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