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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營一事,先定好這個方向。五軍都督府與兵部、戶部等有司儘快呈上方略,先由內閣票擬方案,由朕親裁!”
當場吵不出結果是正常的,這件事畢竟牽涉太廣,能定下方向就不錯了。
現在這最終決定卻又隱隱透露了另一個訊號:內閣的權威被天子確認了一遍。
這算是對楊廷和的安撫吧?許多人如是想。
在此前,楊廷和這個首輔、內閣似乎都是要被打壓之勢,現在重申內閣居中票擬方案,皇帝又似乎只是對事不對人。
於楊廷和那句“君臣一心、革弊圖新”猶在耳畔。
感受到天子態度的緩和,楊廷和這才主動再次提起毛澄與那麼多言官一事。
這次不再糾纏那些人有沒有罪,只是以擔心功臣被誅殺、言官缺位、有辱天子賢名為藉口,為他們求情。
他用著一種卑微哀求的眼神,不管這是演給別人看的,還是真的已經低頭。
對一個不怕被罵“昏君”——也就是“不要臉”的皇帝來說,毛澄和這些言官的下場已經成為一個籌碼。
今天的楊廷和可謂是全面潰敗,朝會節奏完全落在皇帝手裡。
天子既然有親政之能、有決事之權、有致治之志,那麼群臣就會多一個選擇:不如趁這樣一個皇帝剛剛登基,嘗試能不能直接簡在帝心?
何必非要依靠上官呢?這至少是新君剛登基時候可以採取的策略。
現在,楊廷和若是真的連毛澄這樣有迎立之功的擁躉都保不住,連言官這麼有“不因言獲罪”傳統的官員都保不住,他以後還能保住誰?
“朕早就說過,並未想過大動干戈。”朱厚熜凝視了楊廷和一會之後,緩緩開口道,“如今先有三問而仍不忠,後有不如其意便辱罵朕是昏君。楊閣老說恐怕會辱朕賢名,但朕可不會因為名聲便束手束腳。”
“陛下眼裡裝的是九州萬方,天下若得大治,陛下萬代稱頌,何須讓後人議論陛下初登大寶便誅殺功臣言官呢?”楊廷和誠摯地說道,“陛下不會因任何事束手束腳,臣也不是拿名聲來約束陛下,只是若能網開一面饒其不死,也可免諸臣物傷其類……”
一句不會因為任何事束手束腳,聽起來算得上是“投降”了:我真沒想過事事都要約束你,就是咱們思維方式還沒對上波段。
真假不論,楊廷和這番話聽得不少人都撩起袖子來擦了擦眼睛。
剛才還像忘記了一切熱烈地討論著各個議題的他們,現在對於毛澄等人的同情又回來了。
“物傷其類……”朱厚熜笑了起來,“朕眼裡,毛澄現在是不忠之人,是狂悖犯上之人,閣老說諸臣物傷其類,朕心實憂。”
擦眼睛的官員們動作齊齊一僵:楊廷和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楊廷和卻不懼,仍舊恭順但誠懇地說:“毛澄等人狂悖犯上是有。若說不忠之罪,毛澄等人只因陛下之處置一時激憤失態。陛下連不忠之罪都能網開一面,何必再理會他們狂悖犯上之言呢?今日陛下首回御門視朝,諸多國事善政陛下處置如流,陛下之聖明臣等無人不知,可見毛澄等人所言實乃妄語。若陛下果真誅殺他們,反倒會讓坊間流言蜚語四起。陛下……”
擦眼睛的官員們嘆了口氣:楊廷和還是會說話的。
不忠之罪都能饒恕,何必因為被罵了就殺人呢?哪個皇帝沒被冷嘲熱諷過?
現在我們都覺得你聖明,你就把毛澄他們……當個屁放了吧。
楊廷和這麼說,眾人不覺得他是在貶低毛澄他們,因為他畢竟是嘗試救毛澄他們的命。
再一番相互的試探後,朱厚熜長嘆一口氣:“也罷。朕並非聽不得勸,聽不得反對。對事不對人,朕於興王府贈毛澄鎮紙時,梁閣老可還記得朕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