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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把湯送過去,徐哥一起來嗎?&rdo;
&ldo;不了,我把於萱家老爸安頓了再說,老爺子有人陪著,但到底這飯還是得我過去,剛剛是我不放心,現在你也沒事了,我該走了。&rdo;
他匆匆忙忙地說完,勉強一笑,朝王錚揮揮手,轉身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徐文耀對王錚動心了。
第20章
王錚進去病房的時候,於萱正在試衣服。
隔著窗子,王錚看到於萱氣喘吁吁地努力將自己套進一件黑色小禮服,那種服裝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設計簡潔扼要,三言兩語將一件衣服所能承載的高貴內斂展現無疑,但又峰迴路轉,在腰線和裙擺處精細地點綴上不規則圖案,繡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藤蔓花枝,妙曼而華美。好比進行曲走到第三樂章,忽然有悠揚深遠的節奏與慷慨激昂主旋律的相應得彰。
也不知道於萱上哪弄來這麼條漂亮裙子,但她病的時間太久,平日有衣服罩著,有興致勃勃的情緒掩蓋著,總讓人忘記這是個病入膏肓的女人,但現在寬大的病服脫下,又費勁想解開秋衣秋褲,底下瘦骨嶙峋的身子就露了出來。王錚看得怵目驚心,他還記得大學時代,一到夏天,於萱永遠都是短褲短t恤,顏色永遠徘徊在黑、灰、藍之間,但即便如此,少女的神采,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仍然能從這些顏色中跳脫出來,用自身的活力給這些低沉的顏色摻進靚麗的要素。於萱的面板不算白,帶了點米黃,就如陳年的珍珠項鍊,揭開檀木首飾盒的瞬間,有細潤而暗啞的光。從短褲下露出的兩條腿,不算修長,小腿有點粗,膝關節比其他女孩的凸出,坐下來也總是不安分地分開兩邊,從來沒有所謂女孩該有的並腿觀念。但這樣的於萱,猶如野地裡瘋長的蘆葦,柔韌優雅,鮮嫩多汁,透著活力和水分,孤獨得理所當然,卻又張揚得理所當然,看上去,就連王錚這樣的同志也不得不承認,於萱擁有一具漂亮得令人側目的身體。
但這一切顯然已經讓疾病摧毀乾淨,彷彿在她體內被安置了一臺抽水機,將那些鮮活的水分抽乾淨,再將血肉曝曬於陽光之下,令原本均勻有序的肌肉體從此乾癟軟趴。脖頸、手臂、腿,這些裸露出來的部分,乾瘦得厲害,以至於關節就如被人拉扯開一樣,突兀嚇人。這襲華美的裙子,不知為何,竟然讓王錚想起裹屍布,在被抽離了活力的身體上,孤零零地掛著,華美得愈加淒涼。
王錚突然就明白了,為何於萱現在突然熱衷了化妝,這個問題他原本有些疑惑,要知道對方給他的感覺,一直是遊離於性別之外,但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她忽然開始熱衷穿衣打扮,忽然迷上了化妝,忽然對扮演一個女人無比熱忱。是的,扮演,她從來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女性氣質,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想像,懷著古怪的熱情,想把自己往那上頭靠攏。但是王錚明白,她與自己在某一點上無比相似,他們都是天生不擅長模仿社會常規的人。王錚模仿不了一個成熟優雅的男人,於萱也沒法模仿一個成熟優雅的女人,他們的笨拙顯而易見,可笑也顯而易見,但如果不對她發笑,王錚覺得,自己想哭。
於是幾乎無可選擇,王錚很快就笑了,他甚至敲了敲門,調侃地說:&ldo;哎,打扮成黑山老妖,是想吸哪位無辜書生的精血呢?&rdo;
於萱轉過身,抬眼看他,笑顏如花,有韶華勝極的美。她眨眨眼,笑嘻嘻地回:&ldo;答對嘍,我瞧上這家醫院某年輕有為的外科醫生,正準備拾掇一番,上前把人抓進我的盤絲洞。&rdo;
王錚把門小心關上,天氣很冷,屋裡開著空調雖然暖洋洋的,但於萱這麼一身禮服,他還是有些擔心,把湯放了,說:&ldo;行啊,你還捨得下血本了啊,衣服哪來的?挺貴的吧?&rdo;
&ldo;還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