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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

&ldo;想知道什麼?&rdo;他看她一副有話要說的神情。

&ldo;說說你媽媽吧。&rdo;簡繁星突然有些好奇。

她仍然躺著，程尋就坐在旁邊，陪她說話。

&ldo;我只記得一些。&rdo;儘管這段時間以來不斷有人回憶那時的片段。他臉上的表情漸漸柔和，想了想才說，&ldo;她愛養花，也愛小動物，聲音很好聽，經常會叫我寶貝，就算是嚴厲的時候也很好說話。&rdo;

簡繁星眯起眼笑，不過他的話一轉，又跟著傷感。

&ldo;她有抑鬱症，還沒和我爸離婚的時候就已經患上了。因為那段不幸福的婚姻，她付出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小時候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待在那麼大的房子裡她看上去會不開心，後來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自由。&rdo;

&ldo;後來有一天，我們兩個人終於搬出去了。她的狀態越來越差，可即便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也對我笑得很多。&rdo;

&ldo;她肯定捨不得你的。&rdo;簡繁星握了握他的手。

&ldo;我知道，不然她也不會猶豫了那麼多次，連最後決心……&rdo;那兩個字他沒敢當著她的面說，&ldo;連最後決斷的時候也要背著我，雖然並沒有躲過……&rdo;他的笑有些落寞，她看了格外心疼。

&ldo;都過去了。&rdo;

&ldo;嗯。&rdo;他低低地應了聲，又反問起她。

&ldo;我媽?她呀，脾氣特暴躁，不過有我爸寵著，誰也惹不著她。&rdo;她笑了起來，臉上明顯帶著寵溺。

程尋望得失神了，她絮叨的聲音在他聽來也是動人的，有種淡淡的溫馨。

&ldo;我們家經濟條件一般，辛辛苦苦攢點錢就是為了以後能買一棟更大的房子。現在他們雖然已經不在了，不過我還是想替他們也是替自己圓這個夢。&rdo;

她稍微挪動了一下，陷入暢想。

&ldo;那種獨棟的房子你知道吧?以後老了，可以在裡面養養雞養養鴨，院裡種一些花，種一些樹，哦，最好有兩層樓，我有點恐高，兩層剛剛好，這樣在二樓窗邊，一伸手就能夠到院裡的枇杷樹。到了春天，所有地方都是香香的，有果香還有花香。對了，你好像有點花粉過敏是吧?&rdo;

程尋微微一怔，&ldo;不嚴重，不離花近了一般不會有問題。&rdo;

她安心地道了一句&ldo;那就行&rdo;。

&ldo;到時候，我們要是無聊了，還可以開民宿，邀請陌生人到家裡來，聽他們講自己的故事，你說這樣好不好?&rdo;

她很自然地把兩個人的將來聯想到一起。程尋心裡熱乎乎的，胸腔裡似乎有什麼快要溢位來，只覺得怎麼也無法表達自己的愛意。

他撫摸她的臉頰，柔軟細膩的面板落在手心裡，不自覺地點點頭，&ldo;嗯。&rdo;這一聲算是承諾。

如果將來真的有這麼一天該多好!他不止一次地想。

簡繁星越說越沒有睡意，纏著他要他給自己唱搖籃曲。

程尋有些尷尬，&ldo;我，不會唱歌。&rdo;

&ldo;隨便唱一首嘛，我不嫌棄。&rdo;

他想了會兒，輕咳幾聲，略微乾澀的喉嚨裡慢慢吐出幾個字，&ldo;一閃一閃亮晶晶，漫天都是&rdo;很普通的一首兒歌，歌詞裡有她的名字，程尋以為自己是在哄人，結果床上的人沒聽出他想表達的深意，只是聽得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