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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瘦削男人終身未娶,看她的眼神那麼炙烈。在明皇不能發覺的時候,幾乎毫不遮掩。梁貴妃這才體驗到什麼是墜入愛河,什麼是拼將一生休、盡君一日歡。而李遠究竟是誰的兒子,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自己苦守幾月,到了這般田地,他是不會再出現,來救自己了吧。也罷,對於一個眼睜睜看著親生兒子離世的女人來說,死亡不過是最好的歸宿。
梁貴妃將白綾丟給女官,等她們掛好在房樑上,等她們佈置好&ldo;自盡&rdo;的修羅場,甚至眉眼間帶了笑意。
她取下束髮的銀釵,任由秀髮披散開來,一步步走近,抬腿邁上春凳。
白綾已然結好,梁貴妃臻首向前,足尖輕點,踢開了春凳。
她閉目就死,卻在生死之際本能掙扎。身邊的女官們紛紛跪地,口中唸叨著什麼,於她來說都已然恍惚起來。窒息感襲來,眼前一片昏沉,雙頰卻如火燒火燎。
而後身子一輕,白綾被人飛刀斬斷,她還未摔倒,便被憑空冒出來的袁玄洪攬入懷裡。
埋伏好的金吾衛從各處湧出,將來人團團圍住,任他插翅難飛。
明達摘下內監的帽子,從江良身後走上前,道:&ldo;袁帥,許久不見了。&rdo;
袁玄洪剃了鬍鬚隱匿於內監之中,難怪遍尋不到。他一手持著把短刃,一手將梁貴妃護在懷中,答道:&ldo;姑娘一向安於未央,為何要趟這趟泥水?&rdo;
&ldo;爹爹交給我行璽,便是在此時將你們這些jian賊斬落。&rdo;明達不屑於和他廢話,道:&ldo;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rdo;
袁玄洪看了看懷裡暈厥過去的女子,道:&ldo;姑娘,從淮一事罪無可恕,我無話可說。今日前來,雖知你們是逼我現身,但袁某還是來了。&rdo;
&ldo;姑娘所想如何,袁某心知肚明。&rdo;袁玄洪看了看四周,對蟄伏的不良人微微比劃了個退的手勢,道:&ldo;袁某前來,是想和姑娘做筆交易。&rdo;
&ldo;但還請姑娘行個方便,此間人太多了。&rdo;袁玄洪一直不肯放下短刃,此刻卻大大方方丟開來,雙手攏住悠悠轉型的梁貴妃,只看著明達,目不斜視。
明達頷首,道:&ldo;尉遲將軍,撤了侍衛吧。&rdo;她揮揮手,尉遲安便帶了侍衛退出,偌大的含涼殿裡瞬間只留下袁玄洪梁貴妃和明達蘭君四人。
&ldo;人都退了,請吧。&rdo;明達在東首坐定,比劃了個坐的手勢。
梁貴妃低吟:&ldo;這是……&rdo;
&ldo;你先莫吭聲。&rdo;袁玄洪低聲說道兩句,不肯就坐,依舊站著,道:&ldo;姑娘,袁某自打做了不良人,一生隱入黑暗。你們這些永遠在陽光下的人,根本不能懂我的心境。我一生無子,便是不願我的兒子還得落入此般田地。&rdo;
&ldo;從淮一事,袁某逼不得已,只能再最後關頭不露面,於暗中護衛先帝。&rdo;袁玄洪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道:&ldo;先帝待我不薄,遠兒死了,也算袁某的償還吧。&rdo;
莫道那日死士諸多,明皇亦能全身而退。明達不吭聲,靜靜等著他的後話。
&ldo;不良印在此,袁某隻想帶著她離開長安。&rdo;袁玄洪不再廢話,從懷裡掏出個拇指大小的銅印,遠遠丟過去,被蘭君一把兜住。
&ldo;不良人中的反賊袁某已經盡數殺掉,剩下的都是些忠勇之人。但土蕃一處,大都為固城公主所收買,袁某鞭長莫及,也不只郎總吏如何應對。&rdo;袁玄洪語速極快,道:&ldo;韋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