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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們起來吧。&rdo;明皇手撐著額頭,露出疲乏的神色。李迅忙為明皇送上丹藥,低聲道:&ldo;父皇保重身子,七弟不懂事,是兒臣疏忽管教,請父皇不要動怒傷懷。&rdo;
明皇接過丹藥,搖搖頭,嘆道:&ldo;你如今在朝中理政,哪有功夫去管那個不孝子?不必把什麼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朕知道你心慈。&rdo;
李迅跪下,泣道:&ldo;兒臣不是替七弟攬罪,自母后去了,七弟明達孤苦,教養本就是兒臣這個兄長的職責所在。如今不論七弟是否和那人私定終身,單就流連煙花之地,七弟已然不該。這是兒臣之罪!兒臣有負父皇,有負母后!&rdo;
明皇想起髮妻,心腸便軟下來,又見李迅兩行清淚,不由得伸手撫摸他的額頭,道:&ldo;起來吧,朕知道你不容易。&rdo;
郎懷心下鬆口氣,好在李迅只攬罪責,沒有著急去脫罪,先安撫了明皇,待李遇來了再見機行事,也是無奈。
只是今日這般陣仗,只怕李遷會派人控制琴書。不知自己的釘子眼神是不是伶俐,有沒有搶下先手藏人,卻是郎懷此時最為焦急的。
過了小半時辰,李遇才趕到蓬萊殿。他身子骨弱,喘著氣跪下,道:&ldo;兒臣叩見父皇,父皇急召,兒臣來遲了,請父皇恕罪。&rdo;
明皇見他一腦門熱汗,眼神清澈,雙腿似乎還打著哆嗦,便開口道:&ldo;你如今虛歲也有二十三了,朕為你選了位王妃,要麼範陽節度使裴寬的嫡女,要麼益州節度使章全的嫡孫女,不知你選哪一個?&rdo;明皇轉了口風,似乎是想借著此事,壓下不表,只要李遇點頭答應,之前的事便只當沒有發生過。
但郎懷卻知要遭,果然聽見李遇只愣了片刻,答道:&ldo;父皇,兒臣不想成婚。&rdo;
&ldo;為何?&rdo;被自己兒子這樣頂撞,明皇卻和顏悅色地去問他,上官元還以為李遷預料有差,不由得有些焦躁。
&ldo;兒臣,兒臣不願。&rdo;李遇今日突然被傳詔,自然是知道其中定有問題。奈何盧有鄰一路上半個字不提,他也不敢多問。進來之後,李迅給了警示的眼神,郎懷給他無聲做了個口型,卻是琴書。
看來琴書的事情只怕是被捅出來,李遇囁嚅片刻,知道若是講出來,只怕明皇會大怒。但他還是不甘心,不由得在心中天人交戰,回話便顯得漫不經心。
&ldo;朕今日得了封手書,瞧著,是你的筆跡。&rdo;明皇把那張紙交給盧有鄰:&ldo;給他瞧瞧,看是不是。&rdo;
接過那張紙,李遇露出個奇怪的笑容。
&ldo;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情難棄。&rdo;他不由得低聲念出來,想起琴書婉轉琴聲,一時間忘卻了自己在威嚴的大明宮中,而是閒坐仰羲齋,與心愛之人執筆作畫。
&ldo;襄王殿下丹青妙筆,世人皆知。不知殿下可認得,這是不是您的手筆?&rdo;上官元轉過身問。
李遇瞬間回過神來,竟然露出笑容,道:&ldo;丞相費心,此詩是我情傷之後,寫出來訴說愁苦的。卻不知為何出現在此處,倒讓本王費解。&rdo;
李遇對著明皇行了大禮,將腦袋垂在地面上,冰涼的金磚讓他份外清醒,只聽他朗聲道:&ldo;兒臣已有心悅之人,雖知此生攜手白頭無望,但也不願另娶旁人。兒,請父皇成全。&rdo;
果然,李遇選擇了最不該的那條路。郎懷鬆口氣,心下暗嘆,七哥就是七哥,一片赤城,不藏城府。既然他這般選擇,郎懷只能成全,跟著道:&ldo;陛下,殿下情真意切,雖身份懸殊,微臣卻祈求陛下垂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