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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片帶著鮮血墜在地上。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卻忍不住迎著風流淚。
他們怎麼能花阿言的錢。
明明她和阿言之間,從來都沒有過這些。
他們的行為讓她如此難堪和卑劣。
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他們原來是拿著蘇憂言的錢隨意揮霍。
甚至於冤枉了她偷的那些錢,都是阿言的錢。
她怎麼能毫無察覺?
他們如此這麼令人憎惡,為了一己私慾把阿言還活著的訊息藏起來,連陌生人都很難做到如此狠心,可這些卻是她的親人。
為什麼世界如此悲哀。
—
陳晏歲去醫院處理好傷口不久,卻接到了右繁霜的電話。
他猶豫片刻後接起來,那頭響起的卻不是右繁霜的聲音,而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您是這位小姐手機裡最常聯絡的號碼,肯定認識她,能來后街酒吧接一下她嗎?她醉得沒辦法自己回去了,這邊還是不太安全,能儘快來嗎?”
陳晏歲本想說不認識,但卻按下怒氣,嗯了一聲,把電話掛了。
他到酒吧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右繁霜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面色蒼白,臉上還有淚痕。
無比脆弱而單薄,平白讓人起憐惜之心。
他走過去,倒了一杯酒,坐在了右繁霜旁邊,將酒一飲而盡,才推了推她,冷聲道:“右繁霜,長本事了,你知道一個人來酒吧有多危險嗎?”
右繁霜的眼睛哭得腫了,腫得睜不開,聽見聲音時很想睜開眼睛看是誰,可怎麼都睜不開。
陳晏歲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右繁霜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見他的一瞬卻淚盈於睫,她忽然起身緊緊抱住了他。
陳晏歲的腰被一雙纖瘦的手臂環住,聽見她脆弱的哭泣。
他的身體僵住了。
而右繁霜在他懷裡哭得泣不成聲:“對不起。”
陳晏歲僵了一僵,才徐徐道:“右繁霜,原來你是會對我哭對我鬧的。”
他曾經以為,無論他怎麼做,右繁霜都不會對他敞開心扉。
右繁霜抬起臉,淚水從那雙清透的眼睛中流落,脆弱而楚楚可憐,令人不自覺心悸:“我如果知道他們會這樣做,絕對不會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
怎麼辦…那些錢…
陳晏歲的眼皮垂下,眸光晦暗:“算了,已經過去了。”
右繁霜卻哭得更厲害:“還有,她們搶走了你送給我的小雕塑,還把它扔進了湖裡,怎麼辦,我真的努力去撈了,可是靜湖的水好深,我真的找不到,我再也找不到了,阿言,怎麼辦啊?”
陳晏歲努力想了想,才想起來,談戀愛第一天,和右繁霜去抓過娃娃,當時右繁霜指了娃娃機裡的一個鑰匙扣,原來那是巖鴿雕塑。
陳晏歲怎麼都沒想到,她落水竟然是自己跳下去的,就為了和他一起抓的那個小雕塑。
陳晏歲的眼皮垂下,在昏暗交錯的燈光中,他低聲道:“一個玩具而已,再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