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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墨髮被血染成一縷一縷的,青筋因為憤怒而浮凸。
和初見時光風霽月的模樣相比,完全不是一個人。
是她將那個林諍變成現在的林諍。
蘭汀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諍被拘留,而林爸爸來撈他的時候,看見自己原本意氣風發的兒子狼狽不堪,卻一個字也沒有說。
他去請求那位金總原諒,拿到了諒解書,被如何羞辱如何嘲笑,林爸爸都隻字不提,只是打著傘,帶著降溫要穿的厚外套,把他的兒子從拘留所接了出去。
過了許久,林爸爸才說過一句:“那個女孩,別和她來往了。”
林諍很久之後才從媽媽那裡聽說,爸爸給人家下跪磕頭的時候,蘭汀就靠著那個金總的肩膀,一聲都不吭地看著。
林諍痛苦得錘牆,他徹底不出門了,任由自己鬍子拉碴,頭髮長得遮眼睛,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永遠坐在牆角,一個字不說。
這樣荒廢了一個月之後,林爸爸也坐在牆角里,挨著他輕聲道:“如果很痛苦的話,暫時休學,保留學籍先出去散散心吧,別擔心爸爸,爸爸成為法官前也當過律師,為了諒解書,受過的侮辱吃過的苦比你想的要多,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可林諍閉上眼,眼前就是那荒唐的一幕,是她和中年男人在床上廝混的身影,是戒指噹啷落地的聲音。
他不敢想自己的父親跪在那個男人和蘭汀面前低聲下氣的模樣。
都是因為他的一時衝動,他的父親為他買了單,在聽見的那一瞬間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
林諍一點行李都不帶地出國了,明明林爸爸給了他很多錢,他卻像個流浪漢一樣,跟當地的流浪漢一起吃救濟餐,一起睡大街,每天被太陽曬醒,被雨澆醒,除了遊蕩就是思考。
要到的第一筆錢,他拿去在刀疤上紋了一朵蘭花,每每看見的時候,他就恨不得在這個位置再刺一刀,也提醒著他是為什麼變成這樣的。
同行的流浪漢問他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說。
再要到錢,他就去買顏料和畫筆。
換個城市他就換個人設,有時是愛發瘋的瘋子,有時是不理人也聽不懂人話的傻子,轉眼又可以光鮮亮麗地穿著用乞討的錢買的西裝,大談特談,將自己在乞討時畫的作品高價賣給畫廊,大放厥詞說他拿過什麼獎,畫的畫賣出過怎樣的高價,把對方唬得一愣一愣。
像是兩個極端。
但那些賣畫的錢他沒動過,吃喝全靠乞討來的錢,乞討不到就餓肚子,要到錢就飽餐一頓。
但他要到的錢很少,因為他不伸手,只是坐在街角,他誰都不求,誰都不看。
在他餓了三天都沒吃飯的時候,一個穿著粉色毛衣的女孩給了他三百歐。
她看著他身邊的畫筆和繪本,繪本上的畫能看出畫者極高的作畫水平與審美。
她輕聲道:“你和其他的流浪漢好像不一樣。”
林諍沒抬頭,餘光最高點也只看見了粉色毛衣的邊緣。
那個女孩彎下腰,將三百歐放在他面前:“雖然不知道你是在做什麼,但今天的太陽的確很好,你這個位置要不到錢,卻能曬到太陽,你的眼光很好。”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林諍的眼淚卻忽然流了下來。
席嘉發現他流淚了,沒有選擇詢問傷心事再安慰,而是把那三百歐從地面撿起來塞進他手裡,怕他哭的時候被別人撿走,然後體面安靜地離開,沒有打擾他分毫。
林諍第一次號啕大哭,像個孩子一樣,凌亂的長髮已經遮掩了他俊秀的面龐,染著灰塵的面板、瘦得凹陷的臉頰、髒汙的外套已經讓他和普通流浪漢沒什麼區別。
可他自己知道有區別。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