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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的歡快。
十七歲的蘇憂言彈完最後一個樂符,滿座喝彩。
只有她坐在人群中,表情嚴肅:“你的拍子出錯了。”
滿座都質疑她聽錯了,蘇憂言也很訝異。
可右繁霜卻指著他的胸膛:“你的心臟,節拍很慢。”
而她看著他的眼睛指出這一點的時候,明顯聽見,他的心臟咚咚一震。
兩年後他心臟病岌岌可危,經歷了一次大搶救之後,隨時有可能在永遠離她而去。
他面色蒼白得像紙,清瘦又虛弱,和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同。
他的心跳越來越虛弱,甚至到了她聽不見的程度。
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止不住地哭,忍不住流淚。
他意識到了她的驚懼,輕聲叫她,讓她來聽他的心跳。
右繁霜怕聽到的是不規律和驟停。
可當她輕輕接近他的胸口時,而蘇憂言卻伸手,把她攬在了懷中,像把一團寒霜抱緊,哪怕滿懷溢位寒氣,他也用微弱的心跳去溫暖這團霜。
他的聲音很輕很慢:“霜霜,你能聽見它的聲音嗎,現在,它是為你而跳的,世界上永遠有人愛你,你的爸爸之後是我,我之後,會有其他愛你的人來到你面前,世界上永遠會有一顆心臟為你而跳。”
右繁霜卻止不住地流淚。
遇見蘇憂言的她是什麼人?
父親去世,母親虐待,精神衰弱導致耳力極敏,雙相ii型障礙,十六歲時住進了醫院。
她病得越嚴重,聽力會越靈敏。
第一次遇見蘇憂言,聽見蘇憂言彈鋼琴,是在醫院的大廳。
從一開始,就沒有詩情畫意。
他把她一個人留在了這裡,永遠留在了這裡,獨自面對殘酷的世界。
而她如此卑怯,怎麼會有人再愛她?
世界上除了蘇憂言,不會有人愛右繁霜。
右繁霜不自覺地淚盈於睫,聽著耳邊的貶低嘲諷聲與心跳交雜錯亂,只覺得無助。
現在,她又聽見了別人的心跳聲。
陳晏歲正好餘光掃過右繁霜,看見她居然哭了,眉頭皺了起來。
他掃視了一眼周圍那些議論紛紛的人,毫不猶豫起身把右繁霜拽起來,右繁霜眼前被淚水朦朧,被忽然拽著,她來不及反應,陳晏歲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拽出了教室。
男女之間力量太懸殊,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陳晏歲把她拽到樓下,眉頭緊緊皺著,質問道:“有什麼可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