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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拉問：&ldo;你要對我說你的兒子順子的事嗎？&rdo;
姚婆子說：&ldo;順子不是我的親生兒子。&rdo;
&ldo;不是你的親兒子？&rdo;佐拉很奇怪，似乎不信。
姚婆子說：&ldo;順子是我抱養的孩子。我沒有生育能力。順子爸三十歲的時候，才抱養的順子。順子爸一直盼著我能生，我們偷偷地跑到城裡去看病，後來，順子爸徹底絕望了。順子爸還有個願望，就是到死的時候能見上孫子，可他沒這個福分啊。&rdo;說著，姚婆子停了一下，望了眼佐拉問：&ldo;你知道我為什麼對你說這些嗎？&rdo;
佐拉搖搖頭說：&ldo;不知道。&rdo;
姚婆子捶著草地說：&ldo;你應該聽明白的呀！你怎麼能不明白呢！&rdo;
佐拉轉臉看了眼石榴樹，說：&ldo;姚媽媽，我這樣稱呼您能接受嗎？&rdo;
姚婆子突然淚如泉湧，哽咽著說：&ldo;好，好，好孩子。這麼多年我都沒流過淚了。除了知道順子死的那天，我哭過一回，我再沒有流過眼淚，我的淚早流幹了。&rdo;
佐拉問：&ldo;您能告訴我，為什麼對我說這些嗎？&rdo;
姚婆子警覺地看了下四周說：&ldo;順子爸死的時候，我給他收了個全屍，可順子死了，連個屍體都沒見著啊。他們傷天害理啊。&rdo;
煤殤 十五(3)
佐拉不解地問：&ldo;您為什麼要裝成這樣？&rdo;
姚婆子說：&ldo;我等你啊。&rdo;
佐拉更不知所云了：&ldo;等我？我能做什麼呢？&rdo;
姚婆子說：&ldo;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城裡人，也是個有良心的人。我不管你是幹什麼的，可我想讓你把馬民和的事兒說出去。他們幹得可是傷天害理的事兒啊。&rdo;
佐拉問：&ldo;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裝成這樣。&rdo;
姚婆子說：&ldo;我看到了不該看見的東西。&rdo;
佐拉忙問：&ldo;你看見了什麼？&rdo;
姚婆子答道：&ldo;屍體，十二具屍體碼在一輛麵包車裡拉走了，可那裡面沒順子的呀。&rdo;
佐拉又問：&ldo;什麼屍體？那些屍體拉到什麼地方了？&rdo;
姚婆子搖了搖頭說：&ldo;我不知道。&rdo;
佐拉坐不住了，站起來問：&ldo;你為什麼不舉報，不向上面反映呢？&rdo;
姚婆子苦笑了一下。&ldo;沒人信我的。誰會信一個瘋子的話。&rdo;
&ldo;你還知道什麼？&rdo;佐拉重新又坐下了。
姚婆子想了一下說：&ldo;對了，發山洪的那天，從洪水中漂到岸上一件順子的毛衣。&rdo;
佐拉急切地問：&ldo;那毛衣現在在什麼地方？&rdo;
姚婆子說：&ldo;馬民和讓大個李給燒掉了。&rdo;
&ldo;燒掉了？&rdo;
&ldo;是，燒掉了。那毛衣和順子一起升到天上去了。&rdo;
中午，陸雯潔給小路簡單地做了點飯。小路吃完飯就出去了，她卻沒動筷子。
整整一個下午，她就這麼呆呆地坐著。
她忽然感到一種失落，覺得自己幹了件極荒唐的事，可這份感情又是那樣難以割捨。
她閉上眼睛，淚水無法剋制地滾落下來。
外面下雨了。雨點打在房頂上和院牆下面覆蓋煤倉的油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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