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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殤 十(1)
馬春寧的腦袋有點脹痛，嗓子眼火辣辣的。
微微晨曦透過玻璃窗對映進來，窗子亮了起來，屋裡的陳設依稀可見。
他睜開眼睛，覺得眼前的環境十分陌生。隨著他意識的逐漸清醒，被子上散發出的那一點清淡的女人味兒，穿過鼻息也進入到他的意識中來。他掙扎著坐起來，努力地回憶著昨晚所發生和可能發生的一切。他思維有點混亂，能想起來的就是他醉了，他似乎親吻了陸雯潔。然後呢？他想不起來了。
他環顧四周，簡陋甚至略顯破敗的屋子，卻又是那麼的乾淨整潔和有條不紊。他想：這間屋子也許以後再也不會走進來了。他摸索著下了炕，雙腿綿軟無力。
他開始痛恨馬民和，昨天下午，他和馬民和在礦辦公樓裡的小餐廳一起喝酒。這個小餐廳是專門為馬民和設立的。馬民和在礦山的時候，通常就在這個小餐廳用餐。
馬民和承包後，把會議室改成了餐廳，並從春河的一家酒樓高薪聘請了一位名廚。通常在這裡吃飯的也只是馬民和與何佳冰。
馬民和結識何佳冰純屬偶然。一次，他約了幾個在道上混得開的朋友到歌舞廳娛樂。這家歌舞廳的名字叫得也怪，叫野茫茫歌舞廳。馬民和與這兒的老闆也熟，包間是提前預定好的，他給老闆打了個電話，只說訂個包間，至於是哪個包間，用不著他記這些，老闆自然會安排好。到了歌舞廳，一提&ldo;馬民和&rdo;這三個字，引領小姐就會把你帶到該去的地方。這次，老闆安排的這個包間的名字叫得也怪，叫天蒼蒼。幾個人隨著引領小姐走到大廳中央，引領小姐對迎上來的另一個小姐說一聲&ldo;天蒼蒼的客人&rdo;，便有數十雙小姐的眼睛窺覷著這幾人。
待幾個人在沙發上坐下，領班小姐就進來了，身後站了幾個花一樣的嬌艷女子。領班小姐與馬民和也熟，進來後，不叫馬老闆，而是叫馬哥，馬民和聽了心裡自然很舒服，他喜歡有點曖昧的叫法。領班小姐是萬萬不敢得罪馬民和這樣的老闆的，因為所謂領班是對外的一種叫法，其實在內部叫媽咪。媽咪們手裡都掌握著幾個或十幾個小姐，然後按一定比例從客人給小姐的錢裡抽頭。至於抽頭的比例通常是由媽咪和小姐自行商定的。一般是三七開，媽咪抽三，小姐剩七，就是這七，小姐也不能全部拿到，經營歌舞廳的老闆還要從這七里再收取場費。有的媽咪過去也是風塵女子，做到一定程度，有了經驗和實力，或者有些頭腦和心計的小姐，眼看自己快要人老珠黃了，就靠一個有勢力的腕兒，改做媽咪。媽咪除了有實力或很熟的客人一般不出臺陪客。
馬民和要媽咪陪他。媽咪說：&ldo;今天我就不陪你了，我們這兒新來了一個很不錯的小姐，馬哥先瞅瞅，滿意就留下。不行，我再陪你。&rdo;媽咪領來了何佳冰，並介紹說：&ldo;她叫田野牧歌。&rdo;
&ldo;什麼？&rdo;馬民和轉動著眼球問，&ldo;她叫什麼名字？&rdo;
&ldo;馬哥，我叫田野牧歌。&rdo;何佳冰羞赧的一笑，愈加迷人。
&ldo;你不是外國人吧？&rdo;馬民和壞笑著問。
何佳冰抿了嘴，搖著頭笑。
媽咪說：&ldo;馬哥真會開玩笑，這姑娘是金嗓子，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rdo;
馬民和說：&ldo;那就坐下來吧。&rdo;
開始何佳冰還有點靦腆和緊張，低著頭不敢看人。馬民和抓起何佳冰的手說：&ldo;田野牧歌，領班說你是金嗓子，能歌善舞的，你就給我們唱個酸曲。不然，對不起這麼好聽的名字了。&rdo;何佳冰搖頭。馬民和覺得有失面子，生氣地說：&ldo;你不會唱酸曲怎麼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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