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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想起來了?”
整棵妖樹都開始顫抖起來,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似乎是在回應著寧川的話。
那根已經變成紅色的長藤,開始順著那些細微的脈絡褪色。
血液,沿著藤蔓,順著手腕傷口,重新注回寧川體內。
那些將他控制在樹幹上的粗枝壯葉,也快速抽回。
寧川落了下去,無力地坐在堅硬冰冷的地面上,感受力量一點一滴地恢復。
“來,咱倆談談。這麼多年不見,你就是這麼招待你爹的?”
異變再生,這棵高大的妖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去,原本翠綠的樹葉,眨眼間就全都變得枯黑。冷風一吹,盡數落地。
然後是那些樹枝和樹幹,也開始乾癟下去。本來生機勃勃的妖樹,不一會就成了棵最不起眼的死樹。
樹幹中心位置,忽然裂開一道豎口,朝兩側分開。
一個成年人手掌大小,頂著三四片綠葉的小樹人,從裡面鑽了出來,兩個綠豆大小的黑眼珠,警惕地看著寧川。
“呦呵,原來還是根小草嘛,我還以為這大樹就是你的本體了呢。哎?你怎麼長得跟個護樹羅鍋似的?”【注1】
小樹人明顯不太理解寧川的話,但眼神卻越來越亮,它終於想起來了,眼前這個有些狼狽的男人,究竟是誰。
十四年前,那座危機遍佈,堪稱刀山火海的神廟中,只有兩個原生活物。
一顆獸蛋、一棵小草。
雖然當時盜火者們並不清楚,這兩個在神廟中土生土長的活物有何特異之處,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們的不同尋常。
經過商議,這一蛋一草,分別由兩位盜火領袖,周解和寧川瓜分。
作為補償,兩人在其餘奇物的分配方案中,割讓出大量份額。
寧川說它是“小草”,並不是什麼修辭手法。
那時的小樹人,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幼苗形象,兩片嬌嫩的芽葉,一動不動,哪像現在這般活潑?
當年負傷的寧川,將它移植到奇物盒中時,不小心滴上去了幾滴鮮血,沒想到血一落到嫩苗周圍,便立刻就被吸收。
從小樹人第一次吸食鮮血的那一刻起,它就將寧川認作了自己的母親,從此一人一草血脈相連。
而就在剛剛,它再次吮吸到了“母乳”的味道,智商相當於人類五歲幼童的它,興奮莫名。
寧川的模樣和聲音,它早已忘的一乾二淨,但母乳的味道,絕對錯不了。
小樹人從樹幹裂口上一躍而下,落到雪地上,小心翼翼地朝寧川走去。
此時寧川的體力已恢復了七八成,躍起身來,將樹人一把抄起,攥在手中,放在眼前審視。
“還不快給你爹我道歉!”
小樹人那一對小眼珠下面,還有一個小口,應該是嘴巴。
被寧川捏得實在難受,忍無可忍的它低頭衝著手掌虎口位置,就是結結實實的一口。
寧川吃痛,將它甩到雪地上。樹人爬起來,低吼一聲,發洩著不滿情緒。
“呦呵?你還有意見了?”寧川眉毛一挑,冷笑道。
他與這個小樹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血脈關聯,所以能大致聽出吼聲的含義。
它在埋怨母親,當年將它一個人關在盒子裡,深埋地下。要不是它神通廣大,自己逃了出來,估計現在還是那可憐的嫩苗形態。
寧川雖然有些心虛,但嘴上可一點不虛,理直氣壯地高聲教育著小樹人。
“當年我把你藏起來,那不是為你好?這些年你要是跟著我闖蕩,運氣好點,是被人奪去出苦力。要是運氣不好,估計已經被人當成菜炒了!你還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