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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兒?這是什麼地方?就像所有沉睡之人醒來時一樣,石見在意識剛剛復甦的時候也發出了這兩個疑問。
可是沒有人能回答他,至少眼下看來是如此。
他努力的試了試眨眼,可這種最簡單的動作,他卻未能如願。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這整個世界是黑暗的,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睜開眼睛。
接下來他突兀的想到了另一個似乎更為嚴重的問題。
我是誰?
他試圖運轉自己的大腦找到答案,可關於世界的所有知識和記憶都在,唯獨把自己給忘了,自己是誰,自己的過往是怎麼樣的,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
他甚至恐懼的發現大腦好似並不存在一樣。這讓他覺得異常恐慌,卻又沒有恐慌該有的心臟劇烈跳動或緊縮的症狀。這又加劇了他的恐慌,因為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恐慌中,又彷彿有種撕裂的感覺襲來,要將一切摧毀。這時他反而冷靜了下來,那種撕裂的感覺和恐慌的情緒竟然隨著他的冷靜漸漸消失。
於是他就像一個懵懂的魂靈在那裡晃盪著。
晃盪著。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他渾渾噩噩的晃盪了不知多少歲月,本就所剩無幾的昏沉意識也被慢慢磨滅,眼看就要徹底泯滅,完全成為黑暗的養料。
突地,一個微弱的光點出現,看上去很近,觸手可得。可當他仔細分辨,卻發現光點遠得無法企及。
但終究是這無盡的暗黑時空裡首次出現的光亮,讓他的精神乍然復甦了半分,像久旱的土地突然感受到一滴雨水,深埋在心底的渴望又開始熊熊燃燒,期盼緊接那一滴雨水而來的磅礴大雨。
即便感覺不到身體,或者說根本沒有身體,可他的意識依舊濃烈的想向那光點靠近。
或許是意念的作用,他竟然離那光點越來越近。光點慢慢的擴大,最後變成一個大大的光團。他審視著光團,突然產生一種要從光團中穿過去的渴望。
正當他產生這種渴望的同時,光團內部悄然發生了變化,一圈漣漪從中心蕩起,然後擴張開來,形成一個如同水面的光圈。而光圈另一邊,彷彿有另一個世界從中緩緩浮現。
另一個世界!
不管是哪裡,他決定都要去看看,在這暗黑世界裡實在待夠了!
他靠近光圈,緩緩的觸碰,光圈上泛起一圈波紋,一種異樣的感覺瞬間包裹了他。
溫暖,和暗黑世界裡那一成不變的陰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越發興奮,終於要擺脫這個讓人癲狂的地方了。
除了溫暖以外,還有種一收一縮的擠壓感,在將他擠向光圈的另一邊。彷彿母親的產道一般,要將孩子送進一個新的世界。
他緩緩的擠進光圈,波紋漸漸擴大,對面的世界逐漸清晰。他好奇的看去,卻立即生生止住了想衝過去的“步伐”。
光圈對面那個世界依舊黑暗,但黑暗中卻燃燒著火焰。一片片的熊熊烈焰在黑色的岩石地面上肆虐,不時還會有一股焰火沖天而起,那火焰中充斥著瘋狂的嘯聲,如同活物一般。
這如同地獄般的景象,並不是他想看到的。這裡彷彿充滿著暴虐和詭異的氣息,讓人心生恐懼,望而卻步。
火焰燃燒了許久,卻連半點熄滅的徵兆都沒有,反而越來越旺。而且在火光的對映下,他彷彿看見一些似有若無的影子在半空中飄蕩,在岩石間遊弋著。
突然,一個霧一般的影子從不遠處遊蕩過來,像是發現了他一樣,一聲尖利的嘯聲過後,影子直直的朝著他衝來。影子看上去介乎於虛幻與實體之間,一邊衝來,還一邊變換著形象,或青面獠牙如厲鬼,或血肉模糊如喪屍。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愣住了,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