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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抬手,摸到一臉淚水,原來她不知不覺竟已經在哀痛的思憶中淚流滿面,淚眼模糊,眼前的俊朗面容時而清晰,時而迷濛,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也從沒有看清過自己,她的心,這麼多年來,原來一直是隔在千重迷霧後。
檀紫衣慢慢喝乾杯中的酒,深深看她一眼,不再說什麼轉身回桌,楚玉半眯著眼的將空酒杯舉對著陽光瞄,似乎在研究這薄胎瓷巧奪天工的透光效能,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對於旁邊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而檀淡衣,意味深長的冷冷看她一眼,又看檀紫衣一眼,然後神色複雜的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挑著箏弦。
小茵別開臉去,此時這院中的氣氛異常詭譎,人人心懷所思,人人心思難測,亂了,亂了啊,究竟是什麼亂了,她也說不清,總覺得心中疊亂不堪,好似狂風過境的留下一地狼籍。
“酒盡曲終,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本侯先回去了。”楚玉放下酒杯,撩袍起身,向檀紫衣略一揖當告別,然後頭也不回的自顧離開,金色陽光下,頎雅纖瘦的背影一步一微搖,白袍裾袂輕擺,步態浮岑宛踽步,竟似乎醉了的扶風而行,是灑脫,是恣性,更是無忌的豪放。
檀紫衣慢悠悠的又為自己斟滿酒,淺進一口,才輕聲道:“連城侯小侯爺,慢走了。”他遮於樹蔭下的儒雅身姿,猶如隔空之月,淡淡疏離。
小茵放下綰著的髮辮用篦梳慢慢梳理著,她剛剛才把檀紫衣藏書閣徹底清掃了一遍,弄得面垢發凌的,現在正準備重新梳一道。門突然敲響,她放下梳子去開門,只見門外站著個從沒有見過的小廝,那小廝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會。
“小茵姑娘?”小廝遲疑著問。
“是,你是....?”小茵也同樣回望他。
小廝將張紙條塞到她手上,什麼也沒有再說的轉身離開,小茵納悶,展開手上的紙條,淺綠碧色的染紙上鐵劃銀鉤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字“荷澤曲橋”,她輕嘆口氣,這字也像他人一般的隨心灑脫,傲然之風流於字跡間。去?還是不去?雖然忌諱於他的戲弄,但他從沒有惡意,以他的身份地位,對她,他甚至是相當的縱容。
抬頭看看近暮的偏金色天空,帶著火燒雲般霓彩的流雲,仿若波紋一層層渡過天空,此時,心情意外的平和,隨意辮了個辮子,反手關門,緩步往外園走去。
外園的湖面上依舊荷花婷婷清顏,綠葉如碧盤,託著晶瑩的水珠,蛙鳴聲聲傳來,偶爾有蜻蜓浮姿掠過,在花葉間飛飛停停,俗塵漸遠,只有眼前的寧靜。小茵慢慢走在迤邐蜿蜒在荷叢中的麻石小橋上,她並不急,悠閒的看看停停的踱步而行,伴著盈繞周圍的荷香,看著殘陽下有著另一番美麗風韻的荷池,她恍惚間,竟隱生自己在穿梭時光的感覺。
小橋的前方,碩大荷葉的掩映中,楚玉依舊如第一次和她見面般的盤膝而坐,膝上放著個巨大的包裹,他正垂首噙笑的斂眼看著那包裹。夕陽在他完美無缺的側面鍍上層暖金色的光澤,那種美麗,令她想起落日時分一望無際的雪原,瑩白,卻被夕陽染上美麗的金色,變生出一種震撼人心的美麗,寧謐安靜得讓人不由屏住呼吸,生怕呼吸重了就會破壞這份靜美般,那種美是大自然的傑作,他何嘗又不是?
“來。”他似乎已經知道她來了的頭也不抬的說,單單一個字吐出,清澈如珠露的聲音在這靜寂中更顯悅耳動人。
小茵輕籲一口氣,走過去,正要見禮,他卻已經毫無尊卑之嫌的說道:“坐下,坐到本侯身邊來。”
猶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