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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
見他躊躇,帷帳裡又響起冰冷的一聲。馮整大駭:“陛下息怒,奴婢這就去。”
息怒?他並沒有生氣呵。
桓羨挑眉,壓下心底莫名而來的些微不悅
薛稚於他,就像那盆經年的花,那些經年的記憶,是該遺棄該淡忘的東西。
他絕不可優柔寡斷了。
——
次日,薛稚來玉燭殿謝恩,出乎意料地被攔在了門外。
馮整臉上帶了點尷尬,笑道:“可不是不巧了麼,陛下今日召了陸尚書和陸侍郎過問西北軍事,怕是不方便見您。”
陸尚書。
薛稚愣了一刻才想起。這是父親曾經的頂頭上司,如今的尚書令,陸升。
當年皇兄登位,前朝便賴以陸氏與謝伯父穩定朝局,也是因此,皇兄繼位後對陸尚書極為親重,其子陸韶未及而立卻已是禮部侍郎。
薛稚的生父便是在陸升任工部尚書時出事的,那年江水沖垮了父親主持修建的秦淮堤壩,致使京中百姓死傷慘重,父親也是因此替陸升擔了責,負罪自殺。
薛稚有片刻出神。恰是此時,馮整陪著笑道:“您看,說曹操曹操到,這不就來了麼?公主還是請回吧,陛下公務繁忙,有了閒暇自然會見您的。”
薛稚隨他所指掠了一眼。峻峭湖石之後、雕花廊簷之下,一位小黃門正領著兩名官員往玉燭殿去。為首的中年男子約莫四十歲年紀,風神外偉,白膚美髯,高大魁梧,正是時任尚書令的陸升。
跟隨在後的青年郎君一身紅色官服,亦生得姿貌清俊,秀目白膚,似感知她目光地朝她望來,薛稚適時別過視線。
“謝過阿翁相告。”她溫溫一福,借低頭掩去了眉心淡淡的厭惡,“我先回去了。”
美人倩影在山石花木間遠去,迴廊那頭,陸韶亦收回目光:“那是樂安公主”
“陸郎君好眼力。”送他們進來的小黃門點頭哈腰道,公主初回京中,無處可居。陛下看在往昔兄妹情分上暫時讓她住在這裡,想是要住到出嫁呢!“
陸韶淡淡笑了一下:“陛下倒是對公主寬厚。”
“聽聞當年賀蘭妖婦為禍宮闈,叫咱們陛下吃了多少苦。如今陛下卻善待她的女兒,真是仁明天子。”
“可不是嗎。”小黃門笑道,“不過公主本人倒是溫柔大方,見了我們這些賤奴也客客氣氣的,半點沒有金枝玉葉的架子。只可惜攤上那樣一個娘,一天清福也沒享成,還要因此招來諸多惡意。若無陛下護著,不知要死幾回了……真是可憐吶!”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陸韶嘆道,“陛下棠棣情深,總會護著公主的。”
“廢這麼多話做什麼,你還走不走了?”二人正說話間,陸升不耐煩地催促。
他心中實為不滿。自己是尚書令,更是推舉天子上位的有功之臣,天子不親自來迎,只叫個小黃門迎他父子進殿,卻要內侍監親自去打發那罪妃之女。
不過桓羨這個人,歷來冷心冷情,他能弒父上位,便足可見其對先帝與賀蘭氏痛惡之深。這樣一個薄情寡義之人,會善待賀蘭氏的女兒?他絕不會相信!
似是一語成讖,這之後的半個多月,天子都未再見過樂安公主。
公主一連多日被拒之門外,棲鸞殿的宮人很快便注意到天子態度之轉變。他們在深宮浸淫多年,原是最會捧高踩低的,然自薛稚住進宮來,待人接物,無不謙卑親和,因而雖然詫異,倒也並未因之怠慢,只私下裡議論紛紛。
漸漸的,薛稚自己也感覺到了。雖有些不安,卻並無焦躁怨懟之色,只歸於兄長政務繁忙之故,安安心心地準備起兄長的生辰禮物來。
三月十五,千秋節。
天子在太極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