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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王佐都拋卻,換得清閒釣五湖。
兩位法師對他的偈語甚是滿意,看了這兩首詩後卻在心裡搖頭:還在惦念著窮通治亂、帝師王佐,看來他的內心深處仍沒有脫胎換骨!
正當廬山的楊度自以為已證大道的時候,京師槐安胡同裡,他的兩位志同道合者卻陷在情感的煎熬中。
五 叔姬把五彩鴛鴦荷包送給了心中永遠的情人
當帝王之學的傳人步著其師的後塵接二連三慘敗的時候,出嫁二十年重返孃家的楊氏才女,卻在寂寞之中得到了意外的收穫。已屆不惑之年的叔姬,這一兩年來心中常常有一股微微的暖意在滾動,彷彿逝去多年的青春朝氣又重新萌發了。她時時覺得生活中有一束陽光在照耀,抑鬱多年的心胸又顯禧開朗起來。她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夏郎在身邊的緣故。
從總統府內史淪為帝制餘孽的夏壽田,一直保持著心態的平靜。他本是一個沒有多大事功慾望權力慾望的人,他的最大興致不是做官,而是吟詠於詩書之中,寄情于山水之間。先前做內史,他無意利用這個重要的職務為自己謀取什麼,現在丟掉了這個職務,他也喪有覺得損失更多。將近五十歲的前榜眼公,歷盡國亂民危、父喪妾死的人世滄桑後,更為自覺地服膺道家清靜無為的學說,並自號天畸道人。皙子由莊入佛後,邀請他和叔姬陪伴,他也欣然依從。儒、道、釋三門學問,歷來是三峰並峙。前面兩座峰都已入山探過寶,豈可置第三座於不顧?何況與他一起遊這座西天靈峰的,還有一位世間難覓的才女。
夏壽田很是佩服叔姬的才華。當年東洲島上,叔姬一曲《玉漏遲》壓倒鬚眉的往事,一直深深留在他的記憶中。後來彼此南北睽違,聯絡不多,然心裡總記得。三年前,夏壽田從西安回到北京,與叔姬久別重逢,二人都很快樂。以後夏壽田常去槐安胡同,與皙子談國事的時候少,與叔姬談詩文的時候多,越談越覺得叔姬並非等閒。有時,他們也談起婚姻,談起家庭。夏壽田對叔姬心中巨大的悲苦甚是同情,他甚至為此感到內疚,因為叔姬和代懿的結合,是他第一個提出的,他後悔那時對他們兩人都瞭解不夠。
是敬佩叔姬的才華,是憐憫叔姬的處境,是救贖當初的過失,抑或是別的什麼微妙的心思?夏壽田自己也弄不清楚究竟出於何種原因,他一直沒有把陳氏夫人接到北京來,而槐安胡同卻有股強大的力量在吸引著他。
洪憲帝制失敗後,他居然神差鬼使似的,沒有在楊宅牆壁上再掛嶽霜的《灞橋柳絮圖》,也沒有在案頭上再擺上愛妾的玉一照。這個細一微的變化;楊家所有人都沒有覺察出來,卻給叔姬以極大的撫慰和滿足。就衝著這,叔姬彷彿覺得照顧體貼這個落難的男子,是自己應盡的責任。
叔姬心裡清楚,跟代懿結樆二十年來,不要說這些年了,就是剛結婚的那幾年,她也沒像一般多情的少婦那樣,對自己的丈夫愛得瘋狂,愛得深沉。她的腦海裡總抹不去夏郎的丰采,心靈裡總割不斷對夏郎的綿綿思念。從日本回國後,夫妻關係中有了一道深刻的裂縫,叔姬更是常常捧起夏壽田送給她的那朵大紅宮花,痴痴地望著它,晶瑩的淚水悄悄滴在花瓣上。有時她也會從陪嫁的紅木箱裡翻出少女時代繡的五彩鴛鴦戲水荷包來,輕輕地撫摸著那兩隻遊戲於蓮荷中的鴛鴦。在萬千愁結越結越緊時,她只有以撫枕痛哭來做一番暫時的解脫。
也真是老天不負有情人,十多年一後,哥哥竟然與夏郎同官京師,而母親又決定與嫂嫂同行北上,叔姬不顧丈夫的請求、公公的勸阻,毅然隨母嫂來到北京,她要努力尋覓當年的溫馨。然而,她失望了,因為夏壽田那時並不在北京,為一座孤墳而滯留西安。
好了,夏郎終於返回北京,能常常和自己敘舊聊天、談詩論文了。尤其是這次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