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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還是王參軍的彩頭不夠吸引人,本縣就有新羅坊、新羅村,都是新羅人聚居之地,新羅婢有什麼稀奇的?」
陸寧回頭看向眾胥吏,笑道:「我說的對不對啊!」
有人不敢吭聲,但也有膽子大的,難道不拍本國國主,拍你個外來官?
「主君說的是!」
「第下聖明!」
「如果主君下場,一千個王參軍也不是主君的對手!一萬個新羅婢也贏了!」最後尖著嗓子喊的卻是劉漢常,他臉腫得豬頭一樣,但表忠心全不在乎外來州官的感受,自己的小命要緊,希望國主晚點捏死自己,多苟活幾天算幾天。
王吉氣得臉都白了,看向陸寧:「東海公,要什麼彩頭,東海公才肯下場?」
「就一萬個新羅婢吧,如果我輸了,本縣十年賦稅,歸你!」陸寧漫不經心的說著,又回頭問眾胥吏,「這樣賭,我是不是虧了?」
劉漢常搶著賠笑道:「如果是多才多藝的新羅婢,價值百金,尋常新羅婢的話,以均數三十貫計算,一萬個,那,那就是三十萬貫,本縣為上縣,稅賦頗豐,去年春秋二稅加鹽稅,摺合錢共收入八萬貫有餘,所以,是第下您大大的虧了。」
其實本縣海州茶更是天下名茶,只是海中三島產量稀少,只供應皇族,所以茶稅一項,忽略不計。
特種賦稅,主要還是鹽稅。
東海盛產魚鹽,年產二十多萬石,這八萬餘貫稅收裡,實則鹽稅就佔了四萬貫有餘,加之海運河運都通暢,所以原本設了就場專賣的鹽鐵使,也就是中央下來的直屬稅務官,壟斷東海所有鹽場鹽戶的買賣,加重價賣給外來鹽商,其中差價就是鹽稅,所以鹽稅和東海縣根本沒什麼關係,東海縣並不從中經手。而全部上繳國庫。
其餘三萬多貫,實行三分制,三分之二上繳國庫,三分之一到州府,當然,州府的部分,又會撥回一部分,支付東海縣官吏差役俸祿及其他修葺維護農業水利等等各種支出。
而現今,這八萬餘貫賦稅,就全是東海公所有,顯然,聖天子真是賜給了東海公一場大富貴。
聽到東海縣如此多賦稅,陸寧心下一怔,隨即笑道:「虧就虧了吧!本公不怕吃虧!」看向王吉,「你若沒有萬名新羅婢,就三十萬貫錢為彩頭,若我輸,本縣十年賦稅歸你!如何?」
見這個縣的小吏還真有湊趣來計算價值的,王吉氣得直想一劍將這些神經病都劈死。
但陸寧的話,卻令他心中一凜,三十萬貫?
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這許多錢呢。
這東海,一直是富裕之縣,陸寧這個小國主,以後躺著每年十來萬貫的進項?
所以,對這等豪賭,完全不在乎一樣。
這,這不是拿錢砸自己麼?
但他本來一個小農蠻,剛剛飛黃騰達,哪來的這麼大勇氣,這麼灑脫?三十萬貫的彩頭,隨口就說出來?
喬舍人和李景爻心裡也都是暗暗稱奇。
畢竟階級觀念,短時間內是根本沒辦法改變的,貴族心態,怕要幾代才能形成。
但這陸小國主,隨意的樣子,真是視錢財如糞土,就好像,已經幾輩子,都是人上之人一樣。
喬舍人和李景爻心裡都是一個念頭,果然,能裂土封公,又豈是看起來這麼簡單?這陸小國主,怕是胸中自有乾坤。
又都琢磨,這般豪賭,不知道傳到京師去,聖天子怎麼想?
唐初之時,是嚴禁賭博的,直接在唐律的《雜律》中成文,「諸博戲賭財物者各杖一百(舉博為例,餘戲皆是)。贓重者,各以己分準盜論(輸者亦以己分為從坐)。其停止主人及出九若和合者,各如之」。
不過後期這條律令漸漸成了一紙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