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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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面色略有鬆動,我一鼓作氣道:“別磨磨蹭蹭的了,真當自己是大禹治水吶,還三過家門而不入了。”邊說邊把春妮往門裡推。春妮無奈只得邊走邊扭頭囑咐我:“別往偏的地方走,也別往人多的地方讓人擠了你,別湊熱鬧別管閒事,你只逛你自己的。”“遵命遵命,哎,看你這羅嗦勁兒,真是該儘快嫁了你,到時候有你操心勞碌的。”說完,不等春妮回神打我,一口氣跑出去好幾仗。才笑眯眯的衝著春妮擺手,示意她進去。春妮氣的直跺腳,我笑著看她進了院門,才算放了心,轉身溜達出了衚衕,沿著街道慢慢逛著。
我記得在幾年後,我在這附近曾無意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書肆,叫做“拾遺閣”,門臉不大,上下兩層。一樓的書不多,卻總有別處沒得賣的新奇遊記,雜說怪談。主人家的心思也巧,另在樓上設了茶室,名字也隨意,就叫做“茗居”,就有熟客喜歡取了書,到二樓去看。想來在這碌碌紅塵中,京師繁華地,能探得這樣一個幽靜閒適的所在,手握書卷,臨窗品茶,如此“偷得浮生半日閒”,亦是難得的福氣。只是不知現在這家小店有沒有出現。
越想越是心癢難耐,也微微勾起了幾分頑皮之心。反正這會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找找這個拾遺閣好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家書肆亦是在城南,前門臨的福安大街,後門背靜些,通著的槐樹衚衕是個死衚衕,輕易不會有人去。衚衕一個口通的是永定大街,沿著永定大街往西走,過兩個口再右拐,就是彭虎家的撈紙衚衕。若是往東,走不了多久,也就繞到了福安大街。若是沿著福安大街接著往南走下去,就是穿城而過的柳溪。
按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好在不過幾年的時間,佈局改動並不算大。只不過路過槐樹衚衕的時候,我發現這裡竟不是死的了,窄窄的直通了下去,盡頭隱約的可以看見柳溪。我略微的躊躇了一下,還是沒有拐進去,而是繞到了福安大街。
這裡是城南最為熱鬧的地段,兩邊臨街的房子一色的開成了門臉,茶樓酒肆,布行米鋪,首飾店古董店,當鋪棺材鋪,鱗次櫛比。另有耍猴賣藝的,沿街擺攤的,走街叫賣的,林林總總,不一而足。我沿街信步而走,一邊逛一邊細看著兩邊的店面,這麼走走停停,一條街過了大半,別說拾遺閣,連個賣書的地方都沒有,心中略微的有些失望,福安大街雖然沒到頭,可原來的槐樹衚衕卻沒那麼長,十有八九此時是沒有這個地方了。正不知是不是往回走好,從身後傳來了一陣熙攘紛亂。我扭頭看去,不由吃了一驚,滿是行人的街上,一人一騎,由遠處飛奔而來。所到之處人群大亂,互相推擠著四散奔逃。一時間女子的尖叫聲,小兒的嚎哭聲,商販的咒罵聲,以至於街邊攤子的倒塌聲,不絕於耳。而馬匹經過之處,則是人仰馬翻,果蔬四散,釵環亂飛,大蘿蔔滿地。
我看的目瞪口呆,腦子裡第一個念頭竟是:“原來還有人和我一樣喜歡玩這個,怎麼上輩子沒發現呢。”緊跟著第二個年頭是:“從這個角度看,這畫面,真的,很驚悚。”
正在胡思亂想,就聽耳邊有人驚呼:“快看,那是誰家的孩子一個人站路中間呢。”
救人
我大吃一驚,急將思緒拉回現實,定睛往街心一瞧,果不其然,遍地逃荒過後的果蔬殘骸中,一五六歲孩童如鶴立雞群般凜然而立,風過處,捲起幾片爛菜葉子,場景頗為蕭瑟,似有當年“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意境。
只是若再細看,其右手僵握的半塊饅頭和微抖的身軀、驚恐圓睜的雙目都洩露了一個不爭的事實:這孩子,八成是嚇傻了。
我來不及細想,急忙跑過去一把扯過那孩子護在懷中。只將將做完這些動作,就聽耳邊“呼”的一聲風響,那匹馬貼著我的胳膊擦了過去。我不覺鬆了一口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