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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麥芒扎進了婆婆的指甲裡,起初她沒在意,把麥芒撥出來,該拾麥粒還是拾麥粒;回來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起來,紮了麥芒的那根指頭腫得像根茄子。
婆婆仍然不在意,她和公公說:“這點腫算得了什麼,又不是貴妃娘娘的,一點小病小災還能當回事。”
婆婆繼續去城外麥田裡撿麥粒;又隔了一天,婆婆的手,不僅是一個指頭,而是整個手掌都腫了起來;原來腫得像茄子的手指,現在更大了,像個東瓜似的;手掌則腫得像把大蒲扇,都能搖起來扇風了。
於是婆婆開始愁眉苦臉了,公公讓她去鎮裡看中醫,婆婆咬咬牙,這次沒說什麼,開啟鎖錢的櫃子,猶豫了大半天,才提出幾吊錢,出去看中醫。
婆婆拖著那把腫得蒲扇似的手回來,另一隻手提了兩塊豆腐,她和公公說:“老先生非得讓我拿三吊錢的紅花油,我合計了一下,只拿了一吊錢的,這不,花一個銅子兒買了兩塊豆腐,還剩回差不多兩吊呢。”
公公沒吱聲,雨茹飛快地跑過來,接了豆腐,轉身放到漆黑的飯櫥裡。
婆婆看了一眼雨茹,嘟囔了一句,“這幾天又跟踩了風火輪似的。”
晚上,婆婆躺下後,那腫得跟蒲扇似的手是一動也不能動了,她把手放在枕頭上,和自己一齊躺著,像似摟了個孩子。
“你過來,給我把紅花油塗手上。”婆婆命令雨茹說。
雨茹怯生生地走到婆婆的頭跟前,婆婆指了指枕邊盛著紅花油的小碗說:“筷頭上纏點棉花,沾點抹點。”
雨茹點頭,轉身去找棉花和筷子。
雨茹把纏著棉花的筷子剛伸進紅花油裡,婆婆便呵斥道:“少沾點。”
雨茹手一哆嗦,棉花頭全伸進了紅花油裡,婆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你個敗家的,讓你少沾點,你可倒好,沾的更多,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拾掇你。”
雨茹趕緊抽出棉花頭,移至婆婆躺在枕頭上的胖手上,看見一滴紅花油滴到炕上,婆婆心疼地“哎喲”了一聲,圓圓地瞪起了眼睛,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是要我的命哇。”
抹在手上的紅花油,讓婆婆有了一絲清涼的感覺;雨茹把紅花油給婆婆塗遍整個胖手,原來火辣辣鑽心的疼痛似乎有了些許的緩解,婆婆斜覷了一眼碗裡剩的紅花油,呻吟了幾聲,嘴裡嘟喃道:“這手是要鬧點事了麼……”
剛進入冬天,一場雪還沒下,婆婆的胖手便恢復了原樣,雨茹卻病倒了。
雨茹整天都躺在炕上,渾身滾燙,眼裡佈滿血絲,三天水米未進,婆婆慌了神。
這天的太陽很好,鄰居家的二奶奶在院子裡和婆婆一邊曬太陽一邊絮叨。
“咋好幾天沒見你家媳婦了?”二奶奶問婆婆。
婆婆嘆息著說:“大躺三天了,不吃不喝,我滿心殷勤地侍候著,也不見好轉。”
“半夜三更,老能聽見你們家有動靜。”二奶奶說。
“是啊,大半夜的,哭著喊著要回家,按都按不住。”婆婆說。
一陣沉寂過後,二奶奶說:“沒去看看麼?”
婆婆說:“請長大仙來,人家說要十吊錢才來;說拿她一件貼身衣裳去看,五吊錢就行,於是就花了五吊錢看過了。”
二奶奶說:“大仙怎麼說?”
婆婆說:“大仙說她是仙家坯子,恐怕要出山了。”
二奶奶驚訝地說:“嘖,嘖,嘖,還這麼小就出山,真沒聽說過,不過,細琢磨琢磨她那個樣子,是有點仙裡仙氣的。”
婆婆說:“哎呀,二奶奶,您不知道哇,她晚上跳起來,我和雙子爹兩個都按不住,那勁兒大的。”
二奶奶說:“早些年我見過這種事,怕是有邪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