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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常說:“也不知墩子現在流落到哪裡去了。”
蘇臘月頓了一下,又說:“我拿著你和阿蓮湊的五十塊銀元,離開了家,我原想著按阿蓮給的地址,尋到她的家鄉,落了腳再做打算;沒曾想,渡江時起了風浪,包袱跌進江裡;下了船,我身無分文,沿街乞討,就來到了龍溪鎮。”
秦子常說:“那你是怎麼進了攏翠庵,又當了尼姑的呢?”
蘇臘月說:“初來南方,無法忍受炎熱,加上連日來飢飽勞碌,我昏倒在街上,我師父碰巧路過,把我救起,收留在庵裡。”
“師父曾問我,是否願意出家,若願意,就長久留下來,若不願意,待養好身體,再尋他處。”
“我細想了一番,此生也不過如此,能尋這麼個清靜之處,定是老天對我的眷顧,於是就決定留下來,削髮為尼了。”
秦子常聽蘇臘月如此說,不免感嘆起來,因問道:“二姨,以後你就打算一直留在庵裡了嗎?”
蘇臘月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子常,別叫我二姨了,就叫我智善好了;我在庵裡真的很好,師父待我也周全,在此度完餘生,我也是無怨無悔了。”
秦子常“哦”了一聲,說:“真是時過境遷,滄海桑田啊……”
蘇臘月問:“子常,你來龍溪幹什麼?”
秦子常皺起眉,恨恨地說:“我來找仇人,給我父親報仇雪恨。”
蘇臘月瞪起眼,驚詫地問:“老爺,老爺他怎麼了?”
秦子常面露悲情,沉痛地說:“被土匪張一刀殺了。”
蘇臘月瞪起的眼睛定定地睜著,她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她又問道:“你說,老爺,被……”
秦子常點頭說:“被張一刀殺了。”
蘇臘月從秦家出來不足半年,她還沒有完全割捨對那裡的感情,她的眼淚一對一對地往下落,她想放聲大哭,又害怕被人聽見,只能硬憋著,因此滿面通紅,珠淚漣漣。
秦子常趕緊勸慰蘇臘月說:“你不要難過,前幾天張一刀攻城,我們把土匪打得落花流水,遺憾的是讓張一刀逃跑了。”
不知不覺二人來到溪水前,一葉竹篷小舟系在溪邊。
蘇臘月說:“子常,我該回去了,等我回去和師父說過,你就可以隨時來庵裡找我。”
說畢,蘇臘月解開小舟纜索,跳上小舟,撐起竹杆,輕輕一點河岸石階,竹篷小舟離岸而去;此時的蘇臘月,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她大聲對秦子常說:“子常,來找我時,帶上你的朋友……”
秦子常一直目送蘇臘月撐篙靠岸,她下了船,系穩船纜,轉身向秦子常揮手道別,秦子常也使勁揮舞手臂,蘇臘月拾階而上,頃刻間便消失在竹林深處……
……
一夜桂花雨,滿城桂花香。
八月十四那天一大早,韓會長家的僕人便來寓所告知俞成龍和秦子常,說韓會長讓他們兩人晚上去商會吃飯。
俞成龍問僕人:“韓會長今天請了很多人吧。”
僕人說:“嗯,龍溪鎮有頭臉的都去。”
僕人說完,和二人告辭,匆匆離去。
黃昏時,俞成龍和秦子常踩著光滑的青石板,呼吸著瀰漫全城的桂花香氣,來到商會門前。
韓會長親自在大門外迎接客人,坐轎的、步行的、三兩結夥的、單獨成行的,一時間商會門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照壁後的院子裡,擺起三張大圓桌,酒菜杯碟碗筷早已齊備,姚會長和阿全會長在院子裡引導來客就座,林沙畢穿梭在三張大圓桌之間,忙著和進來的客人打招呼,套近乎。
見客人來齊,韓會長走到預留下來的主位前,輕擊雙掌,院子裡登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