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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宴知進御書房,還沒邁進步子就聽得瓷器破碎之聲,她緊了步子往裡走,“聖上這幾日當真是好大的火氣。”
李公公連忙吩咐了宮人將地上打掃乾淨,朝許宴知笑言:“許大人來了,咱家去吩咐人給你上些茶點。”
她搖搖頭,也笑,“不必了李公公,我不久待。”
李公公聞言頷首退下,靳玄禮將筆擱下,眉宇間裹挾煩躁,“這些大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既不想得罪柯相,又想在朕這兒得些好處。”
她徑自坐下,“如今聖上威勢還不夠,眾人又還在觀望局勢,柯相在朝中掌控大部分官員,瑞陽王如今雖說只有一半兵權,可瑞陽王與各武將關係密切,難保不會將其納入自己帳中,聖上現下禁軍有喬賦笙幫你,那收回的一半兵權呢?聖上可能完全掌控?聖上莫要忘了還有太后幕僚,其暗者人數誰也不知。”
她嘆一嘆,“所以啊聖上,朝局四分五裂,朝中大臣左右相顧也在情理之中,若聖上想要一統大局,讓他們臣服,就必須得讓自己強大起來,成為真正的君王。”
她接著說:“昨兒聖上在早朝發了一通大火,確有威懾,但若是長久不握實權,此威懾又能維持多久呢?”
靳玄禮向後靠著,仰頭望著頭頂的金龍浮雕,他笑了笑,“你信命嗎?天命。”
許宴知頓了頓,道:“聖上以為呢?”
“從前朕一直覺得,朕雖為太子但無太子之實,是朕天命不好,總想著這天命何時能順一些。”
“可自朕登基以來,朕突然想通一些事,什麼狗屁天命?若不是朕苦心經營,又如何能活著登基?”
“自此,朕明白了,並非是朕順應天命,而是天命順朕。”
“朕,才是天命。”
他笑盈盈的望著許宴知,他說的那樣平淡,卻無端讓人心生敬畏。許宴知頃刻意識到,眼前展露平淡笑意的年輕帝王不再是她印象中受人欺負的少年,不能說是長大,而是宛如新生。
靳玄禮此刻就是渾然天成的帝王,好似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是帝王一般,他過往所受欺侮彷彿過眼雲煙,不復存在。他是一個嶄新的人,一個嶄新的、命中註定的帝王。
他敲敲桌案,“發什麼愣呢?”
許宴知回過神來,揚眉一笑,“沒什麼,只是突然意識到,我也十九了。”
靳玄禮哼笑,“朕說天命,你卻思緒飄散,你自然是十九了,不是愛在宮中胡鬧的孩子了。”
他又道:“言歸正傳吧,嚴正所說若是真的涉及蒙丹,你如何想?”
她稍微直了身子,無意識的撥弄著扳指,“此事拋開立場不說,我倒贊同柯相之言。”
“我朝素來與蒙丹無過多交往,現下突然出現疑似蒙丹破壞我朝與西酈邦交,難免可疑,不排除汙衊蒙丹想要引起兩國戰爭的嫌疑,所以我朝在徹底證實之前不可衝動行事。”
“當然了,”她身子往後靠了靠,姿態有些放鬆,一揚下巴,“倘若真是蒙丹所為,我朝也不是怕事之輩,難道怕他不成?”
“柯相之言朕也覺有道理,宋盛還是太沖動了。”
“鴻臚寺那邊呈上訊息,西慈利的加急信件快到西酈了,這幾日切不可生事端,使臣本就心有疑慮,不可再驚擾使臣。”
她點點頭,“知道了。”
他問道:“你爹知道你又遇刺了嗎?”
許宴知聞言立馬哀嚎一聲,“別提了,我還被我爹打了幾戒尺。”
靳玄禮來了興致,笑問:“許太傅又打你了?”他語氣實在幸災樂禍,許宴知沒好氣瞪一眼,“聖上你樂什麼?你當年也沒少挨我爹的戒尺。”
靳玄禮一鬆肩,“許太傅早就不會打朕了,不像某人,如今還被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