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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嚴府裡也是類似忙碌的情形,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後,穿著斗篷,戴著毛帽子的嚴汐和荷宣一起從後院走到了前廳裡,只等著嬸母來接應。
嚴府外的巷子裡向來僻靜,顧氏的馬車走進來時不用阿順通報,嚴汐和荷宣聽到軲轆碾著石板的聲音就出去了。
兩輛車共十個人,裝好東西啟程出城。顧氏問問嚴汐近來的情況,再問問書局的營收,說什麼都是商量的口氣,實在是把她當成大人對待了。嚴婷聽她們說得挺有意思的,也不亂插嘴。
到了城外,路不如城裡平坦又泥濘,顧氏在晃蕩中捂住了心口,臉色發白,嚴汐問嬸母是不是不舒服?嚴婷抿嘴笑了一笑說:「阿姐,我娘有喜了。」
嚴汐愣住了,看顧氏的神情應該是真的,趕快支支吾吾地給嬸母道賀,其實『有喜』這兩個字聽起來就挺讓人害羞的,換成嚴汐是沒法像嚴婷那樣一張口地說出來。
顧氏的老臉微熱,沒想到她這把年紀還能懷胎,如果是個兒子嚴家就有後了。
「我娘說這是阿叔在保佑嚴家呢!」嚴婷歡快地對嚴汐說:「今天我要多拜拜阿叔,讓他別忘了我。」
看著嬸母和妹妹那麼高興,嚴汐忍不住笑了。她知道爹孃在牽掛她,令她衣食無憂,樂觀堅強,連噩夢也沒有侵擾過她。大家都羨慕她能得到倪夫人的照顧,不也是因為爹的原因嗎?人們都希望受到親人的庇佑,如果嬸母能生下一個弟弟就太好了。
馬車走到山崗腳下,糊滿稀泥的軲轆掙扎著往山上爬,寒鴉在潮濕陰沉的深褐色林子裡嘶啞地叫著,車夫和僕從既怕翻車又怕掉落東西,沒有人分心注意到路上凌亂的馬蹄印。軲轆很快從那些還很新鮮的痕跡上碾過去了。
缺乏修護的道路越來越窄,看著前面的那座石砌門樓也不算遠,卻走了好一會才到。
石樓是嚴樸文墓地的入口,他是因公而亡,當年由州署出面建了石樓和祠堂,往日十分的排場到如今也陳舊了。
馬車停下來以後是一陣忙亂。婢女們伺候夫人和小姐一路往裡走,僕從眼疾手快地搬運東西,車夫把馬車停到遠一點的地方,回來在石樓外掛上紅衣炮仗。這些事每年都是一樣,各人做起來都不用吩咐。
除了石樓下面的動靜,這片山崗上非常寂靜,過了石樓以後,勉強能行車的小路也就斷了頭,看起來絕無人跡。
王齊恩把馬留在山下,沿著山路走到石樓附近。車夫們放完炮仗後回車上等著,王齊恩從林子裡繞到祠堂右側,聽見從祠堂裡傳出的活潑熱鬧的女聲,其中有荷宣,沒有嚴汐。
王齊恩沒法知道嚴汐在做什麼,他的打算是等到祭拜結束後用只有她和他明白的鳥鳴聲作為提示,如果幸運,她或許會想辦法給他一個機會。
在酉時河道落閘前,王齊恩要離開青屏。
祠堂裡面,顧氏不緊不慢地主持著祭禮,上香擺供,掃墓跪拜,焚化紙錢。她默默地向大概已經成了仙的小叔祈佑心願,再替不能回來的夫君告一句諒解。沁人心脾的香燭氣在祠堂裡四處繚繞,聞著格外舒心怡神,顧氏一早憋在心裡的不痛快終於散了,舒坦極了,甚至昏昏欲睡。
她撐不住似的一手扶在靠牆擺放的長案上,眼睛半眯了眯,看見嚴汐還靜靜地跪在父親的靈位前面,而嚴婷和婢女們在收拾盛放供品的竹匣子……糟了,怎麼喘不上氣,顧氏的舒坦變成了心慌,像被呼啦一口氣吹滅的燈盞那樣沒了知覺。
嚴汐,嚴婷,屋子裡的人都向顧氏跑過去,她們著急地呼喚著顧氏,卻都慢慢地倒在了顧氏的身邊。
突然安靜下來的祠堂裡,一個男人從祭臺下藏身的地方爬出來。他提前埋伏在祠堂裡,等待機會點燃迷香,一帆風順地達成了目的。男人把含在嘴裡醒神的草藥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