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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涼涼的,有一點點刺痛,少女低下頭的時候,額邊的碎發落下來,掃在她認真的臉龐上。
兩個人離得很近,宋好頭頂的髮絲掃在許括的下巴,癢癢的。
他好像能聞到宋好身上的味道,清甜的,髮絲尤帶著一股淡淡的茶花香。
在那個課間,許括在布滿消毒水味道的校醫室裡,聞到的一股香甜伴隨了他許多年。
以至於後來,但凡聞到相似的味道,他的記憶就會回到這裡,這一天,這一間小小的校醫室。
回到那個穿著寬鬆校服,扎著馬尾,低著頭認真給自己清理傷口的少女身上。
經過上次的處理,宋好這次顯然是有了經驗,處理起來得心應手,沒兩下就好了。
宋好起身將藥瓶放了回去,轉過身就看見許括站得筆直。
那張不笑的時候冷冽的俊臉,此時竟有些緊張的神情。
宋好偏過頭,在許括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彎了彎唇。
「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打架。」
「受傷會很痛的。」宋好轉過頭來看著許括,一字一句輕聲道。
許括聽得渾身一怔,他不想讓宋好看見自己這樣的一副狀態,他怕宋好會覺得這樣的許括很爛。
怕她對自己失望。
所以在球場看到宋好的第一眼,許括就想立刻跑掉。
後來見她生氣的樣子,許括心裡就開始很慌張。
很少有他許括會怕的,但宋好生氣,他是真的怕。
以前,在宋好還未離開海北之前。有一回,許括跟著幾個同學去網咖上網,到凌晨三點都沒回。
那會兒正值青春期,叛逆得不行,在許括身上體現得尤其強烈。
齊婉管不住他,許江嚴那會兒公司又在重要階段,經常不在家。
那晚,齊婉紅著眼跑到宋好家裡問宋好知不知道許括在哪兒。
後來幾個人沿著附近的網咖找了大半夜,這才找到許括。
當時是宋好第一個找到他的,許括剛好出來透氣,一出網咖就看見在門口站著的宋好。
那是許括從來沒見過的宋好的樣子。
她就站在那裡,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其實不笑的宋好,看起來待人有一種疏離感。
當時的宋好就給許括那樣的一種感覺,疏離、冷漠,彷彿隔著他很遠。
許括想過去,也就在這個時候齊婉跑過來了,拉著許括就是一頓罵。
然後,宋好就離開了。
那天之後,宋好整整兩周沒有理許括。
也就是那一次之後,許括就很少去網咖了,就算去也會提前打聲招呼,然後在十點前回家。
從回憶中清醒過來,許括盯著宋好又在找東西的背影,笑道:「括爺那麼厲害,怎麼會怕痛?」
一開口又是熟悉的囂張。
宋好沒說話,找到了卷紗布,走到許括身邊將他的手抬起來,手下的動作卻加重了。
「嘶……」
許括痛出聲,隨後他就聽見宋好帶著笑意道:「不是不怕嗎,叫什麼呢?」
宋好的聲音本就甜甜軟軟的,此刻她帶著笑意,語調上揚,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調笑,輕輕柔柔的開口。
一開口,他的心就不由得劇烈跳動了起來。
許括眸子漸暗,身體裡的跳動使得他無法發出聲音。
他極力剋制自己,宋好不說話盯著他,許括只覺剛剛剋制下去的瘋狂,頃刻間又要湧了上來。
倏地,宋好朝他笑了。
一雙眸子波光盈瑩,清澈而透亮,眉眼彎彎,好似那天上的月。
嘴角的梨渦慢慢漾開了來,讓瞧見的人一眼就甜到心尖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