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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是在實踐中體會出來的,小萬,我建議你重新寫一稿,儘量全面地反映鄉鎮婦女幹部的情況。
萬麗說不過她,但心裡有點彆扭,覺得餘建芳雖然嘴上說鼓勵她的積極性,但對她的第一篇文章就持全盤否定的態度,是不是有意在刁難她?萬麗跑到許大姐那裡,想爭取許大姐的支援,不料許大姐卻不支援她,說,小萬,餘科長的考慮是有道理的。萬麗急著說,但是那天的座談會上,大家談的比較多——許大姐笑眯眯地抬了抬手,不經意地阻止了萬麗一下,說,是的,那天的座談會,正因為談了這些負面的問題,才會開得那麼熱烈,但是小萬你想想,你也是女同志,我也是女同志,平心而論,在我們的生活中,在我們的工作中,到底是弱勢多還是優勢多呢?萬麗啞口無言。許大姐又說,再說了,雖然大家談弱勢談得多,但你寫文章,總要有自己的觀點,你的觀點,不會是覺得弱勢是好事情,要大張旗鼓地宣傳吧,是不是,小萬?你也一定是希望我們的婦女幹部克服弱勢,增強優勢,是不是?萬麗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許大姐笑了,最後說,這不就行了。許大姐拍了拍擱在桌上的萬麗的稿子,回去再改一稿,相信你能寫好,來一個開門紅。
萬麗回去細細想了一想,覺得許大姐的話是有道理的,心裡對餘建芳的一點看法也消除了,她重新擬了題目:《鄉鎮女幹部的心理優勢和弱勢》。餘建芳看過後,沒有再說什麼話,稿子就送到許大姐那裡去了。許大姐在文章上批了兩行字:“這是一篇好稿子,發下一期《婦女通訊》。”
萬麗受到鼓勵,積極性高漲,很快又寫出了第二篇,《農村女黨員的素質》。這兩篇文章在市婦聯自己的內部刊物《婦女通訊》上發表後,很快都被市委辦公室辦的《情況通報》轉載了,其中鄉鎮女幹部心理問題的那一篇,發在那一個欄目的頭條,還加了“編者按”,是上了規格的。許大姐看到萬麗,拉著她的手,高興地說,小萬,市委向秘書長,那天還專門向我打聽你的情況呢。伊豆豆特意跑到這邊辦公室來,說,萬姐,請客吃糖。餘建芳說,小萬寫出好文章,給我們婦聯爭了光,應該你請她吃糖。伊豆豆說,到底一個科的,胳臂肘子總是往裡拐啊。
伊豆豆走後,餘建芳鄭重地對萬麗說,小萬,你還年輕,剛開始寫文章,我提供一點意見。萬麗說,你說。餘建芳道,一定要力避華而不實的不良文風。萬麗正沉浸在喜悅中,不愛聽餘建芳的話,覺得餘建芳小心眼,不平衡,挑她的刺,她心裡不服氣,針鋒相對地說,我覺得我這兩篇文章的優點就是實在。萬麗說的也是實在話,尤其是寫《鄉鎮女幹部的心理優勢和弱勢》一文,她先後幾次去基層,除了開會聽取意見,還一家一家地跑鄉鎮婦女幹部所在的鄉鎮機關、鄉鎮企業、跑她們的家,甚至跑到她們在農村的老家、孃家,蒐集了大量的事實,傾聽她們的聲音,也認真聽取別人對她們的看法和想法,最後才寫成了這篇文章,在市委《情況通報》的編者按中,還說“材料翔實,行文生動”,餘建芳卻說她華而不實,萬麗不能接受,說話有點用意氣。
餘建芳沒想到萬麗跟她頂嘴,聽了也有點不高興,說,小萬,你才寫了兩篇文章,就驕傲,那可不行。萬麗氣不過,不客氣地說,文章不在多少,有的人寫二十篇二百篇,水平還是臭水平,想驕傲也驕傲不起來呢。餘建芳愣了一下,忽然就哭起來了。餘建芳是前些年從基層提拔起來的幹部,曾經在公社和縣裡做過通訊幹事,也寫過一些文章,要不然也不會放在宣傳科,但畢竟不是科班出身,沒有正兒八經學過怎麼寫文章,都是在實踐中自己摸索出來的,摸索得對摸索得不對,她自己恐怕也不怎麼明白。人家背後都說,餘建芳的文章太乾巴,只有觀點,沒有文采。餘建芳當然也知道別人對她的看法,所以,萬麗的話是戳在了餘建芳最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