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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他倒是沒那麼困了,看著玻璃牆外的夜色,前幾天一直在下雪,今天終於停了,瑩瑩白雪覆蓋大地,映照著星光,夜色也不全然是黑的。
夜空幽藍深邃,亙古的星光從宇宙深處奔赴而來,陳遇有點想拍照,但是不太想下床,屋子裡再怎麼不冷也沒被窩裡暖和,他猶豫了差不多有兩分鐘才起
來,孟廷川問他:“怎麼了?”
“拿相機。”
“怎麼不叫我?”孟廷川笑起來,“我以為你要去洗手間。”
後者只能陳遇自己來,而前者他可以代勞。
孟律師比陳遇乾脆多了,掀開被子下床,去把相機拿過來,還換了鏡頭調整好模式。陳遇接過相機才發現,屋子裡不太適合拍攝,隔著玻璃不說,還找不到合適的角度,沒辦法構圖。
只好拿著相機隨便看看,看著看著,就看見了綠色的光,他以為自己看太久眼花了,放下相機揉了一下眼睛。
綠色的光帶依舊在,比剛才更明顯一些,像一塊綠色的絲綢在漫天星河中飄舞,遠端是輕曼的紗。
陳遇放緩了呼吸:“是極光嗎?”
“是,要拍嗎?”
“要。”
孟廷川套了件外衣,一邊撿起被子上的相機往外走,一邊叮囑陳遇:“你多穿一點。”
陳遇頭一次看見極光,不知道能持續多久,但是想想彩虹消散的速度,他也沒穿太多,像孟律師那樣披上外套之後再多加了一塊圍巾,也跟著一起出去。
一會兒功夫兩個人都走了,久久也從床上起來,陳遇關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把久久抱在懷裡。
孟律師走得很快,陳遇開門出來他已經在百米外的空地上了,現在的氣溫在零下,陳遇也不知道多少度,很冷。
久久是個純天然小暖爐,雖然有點沉,抱在懷裡禦寒效果還不錯,他快步往孟廷川的方向走去。
孟律師專注地看著鏡頭,又拍了幾張才把相機往陳遇的方向遞,陳遇抱著久久搖頭沒接,孟廷川也沒有再拍。
久久趴在陳遇肩上,兩人一貓在雪地裡站了一會兒,綠色的光帶仍然在流動,邊際越來越模糊,絲綢漸漸都成了輕紗,繼而在夜風中飄散。
回到屋子裡,陳遇直奔壁爐,久久趴在一邊舔毛。
孟廷川作怪,拿手背輕輕碰了碰陳遇的臉,凍得陳遇一個激靈,懷疑他後面不拍是因為太冷了。
他們在壁爐旁一起看照片,廣角鏡頭下,遠處貼著地表的是群山的影子,極光斜插在夜空中,將繁星點綴的天幕分作兩半,一橫一斜的兩條線支撐起畫面。
孟老師的拍攝技術還是好,陳遇欣賞了一會兒,忽然說:“難怪你什麼都會。”
走過的地方多了,看見的東西多了,難免要更貪心一些,想要體驗更多,想要留住更多,於是他滑雪、登山、深潛,學習攝影。
陳遇漸漸理解當初孟律師說的那些“自律生活”是怎麼來的。
孟律師難得也有跟不上他的時候:“什麼?”
陳遇沒頭沒尾地說:“你以後自律的時候帶我一起。”
孟廷川笑了一下:“好。”
極光看完,他們沒有再回玻璃房,另一間臥室要大一些,在壁爐後面,有些熱,陳遇滿身是汗,在同樣的時刻,還了孟律師在巴黎的告白:“我愛你。”
陳老闆極為罕見的,突如其來的告白,引發了一系列連鎖反應。
木門緊閉著,但隔音效果有限,久久聽見兩個主人不同於平時的呼吸聲,在外面撓門轉圈圈,陳遇聽見了,隔著門安撫它:“久久、”
他的聲音變了調,又很快消失,接著是孟廷川的聲音:“阿遇,看我。”
陳遇於是只能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