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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當年封得好,現在撬得有些艱難,墓穴裡面只有骨灰盒和一些書,還有一本集郵冊,一本相簿。
孟律師說:“我父親要求的。”
管理員本來以為要幫忙,現在一看就那麼點東西也不必他了,撐了把黑傘,叫孟廷川捧著骨灰盒跟他走,陳遇拿著剩下的東西走在他們後面。
墓碑上的時間是二十多年
前了,整個過程簡單快速,沒什麼悲傷的情緒,一切處理得當之後,工作人員還笑了笑:“新墓碑還是一樣嗎?要不要加照片,你們兄弟都那麼俊,你爸肯定也長得不錯。”
“不用,這樣就可以。”孟廷川說,“我們不是兄弟,是情侶。”
管理員是個上了年紀的退伍軍人,被他這話震得半天沒回神,啊了兩聲,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地看他們。
不知道是在震驚同性戀那麼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還是在震驚居然有人帶個男的物件來給親爹遷墳。
新的墓地比原先小一些,偏一些,視野不錯,孟廷川點了根菸放在還沒有字的墓碑上方,自己也點了一根。
陳遇從前沒見過他抽菸,也極少在他身上聞到煙味。這會兒看見了不算太意外——他見過孟律師的打火機。
孟廷川應該是沒什麼煙癮,但是會抽。
陳遇沒頭沒尾地說:“我上次露營是跟我師傅一起的。”
孟廷川看過來,他繼續說:“她確診了肺癌,醫生說活不過半年,她乾脆就沒治,一個人去旅行,過了半年多才回來。”
“她是個很隨性的人。我真的以為她不在了,沒想到還能見到她。”
“她說該看的地方都看過了,對得起自己,回來看看我。”
“我們去郊遊露營。”說是玩,她都彌留之際了,走一步咳半口血,陳遇租了把輪椅推著她走。
“她其實是叫我戒菸,說她死在煙上了,讓我別赴後塵。”
照孟律師那“自律生活”,就算抽菸也不會太頻繁,大概是因為在墓地,不免要想點生死相關的事。
孟律師還有個早逝的父親,陳遇有些患得患失起來,他師傅走的時候三十多,那時候三十多是師傅的年紀,現在他們也都三十多了。
孟廷川笑了笑:“阿遇,你可以直白一點。”
陳遇直白道:“不要抽菸了。”
孟律師一年到頭抽的煙加起來未必有半盒,此刻並不為自己辯解:“好,不抽。”
他銜著煙,把打火機和煙盒都遞給陳遇,一副你隨便處理的樣子。
陳遇接過去,自己從煙盒裡抽了支菸出來,也沒有用打火機,咬著濾嘴,湊近孟律師,指尖搭著香菸,調整了一下角度,輕輕吸口氣,火光從那頭閃到這頭,陳遇抬起眼看他。
就這麼從他的煙上借了火。
陳遇起身,又吸了一口,輕輕吐出白霧,眼神有些迷離。
這味道有些陌生了,也說不上多好。他沒急著掐,雙指夾著讓它在風中自燃,看向孟律師:“據說抽一支菸少活五分鐘,你要抽的話,帶我一起。”
孟廷川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他,應了聲好,他掐了煙:“阿遇,我想吻你。”
“在這裡。”
“現在。”
說完他也掐了陳遇的煙,摟住他,低頭吻上去。綿長的,熾熱的,帶著點菸草氣息的吻。
柏樹枝葉柔軟,風拂過時發出的聲音也溫柔,陳遇看著墓園笑了聲:“幸好我師傅不在這,不然她指不定怎麼罵我。”
孟律師又碰了碰他:“那她應該要怪我帶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