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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矮矮几行。
謝綾坐在後院涼亭之中,仰望蒼穹孤月,竟第一次覺得寂寥。
※※※
太后千歲宴將至,各藩王進京,成了長安城裡的頭等訊息。其中最引人關注的,莫過於碩親王和汝南王二人。
蘇修接到汝南王動身入京時送來的密信,閱畢後扔入火盆中,神情漸而陰狠:“謝氏最近可有動靜?”
底下人小心回稟:“謝氏明面上沒有動作,暗地裡卻去了城外。”
“城外?”
“屬下也是聽說,長安城外的難民營中,突然多了一位富家公子行善。據傳他長得風流倜儻,又仁心濟世,不僅在城外施粥,還精通醫術,給人治病。經人查探,這個富家公子,便是女扮男裝的謝綾。”
蘇修眸色漸深,忽而一笑:“備轎,去城外。”
難民營中,仍是一片荒涼。情形比謝綾上一回到這裡時稍好一些,卻也遠遠不能治其根本。
蘇修到時,在村莊外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尋覓,終在一條長隊之後見到了女扮男裝的“謝公子”,坐在一方桌案前給人診治。旁邊一條長隊正在施粥,隊伍前站著的正是謝綾的貼身婢女,蘭心。
他合上扇骨,不動聲色地站在了隊伍的最末。
謝綾低頭專心給人看診,一個看完,一雙手伸在了她的面前。這雙手上乾淨無繭,沒有窮苦人的黝黑皸裂,處處顯露出主人的養尊處優。
她愕然抬頭,認出了面前坐著的人,神色一變,豎手向後吩咐道:“今日就到這裡,讓後面的人不要排隊了。”
竹心瞥了一眼蘇修,點頭道:“是。”
人群很快散去,一張桌案兩邊只剩二人相對。謝綾給自己倒了杯涼茶,笑道:“這地方荒寒窮苦,世子殿下可是來體察民情的?”
她束了發,一身青衣,眉目含笑,倒真如傳聞中那般風流倜儻。蘇修微眯了眼打量了她一陣,未將她的譏誚放在心上,直入主題:“謝姑娘怎麼有此雅興,來這難民營佈施了?在下還當謝姑娘日理萬機,一絲空暇都抽不出來。”
謝綾心知他這是要與她算那日未赴約的帳,大方一笑:“來難民營佈施,怎麼能叫雅興?民生維艱,世子殿下若不是心繫百姓,也不會到此地來。殿下憂國憂民,自當不會拘囿於杯盞之間。在此處相逢,才是緣分。”
蘇修被她戴了一通高帽,不好與她翻臉,笑著環顧了一週,用扇骨指了指不遠處施粥的蘭心:“謝姑娘貌美心善,在下仰慕得很。只是此地不過是千千萬萬個難民營中的一處,真正的災情在何處,又因何而起,謝姑娘心裡清楚。”
謝綾被戳中了痛腳,笑容一斂,冷冷道:“我本就不是什麼心善之人,世子殿下既然知道,這些恭維的話便可收回了。”
“謝姑娘真要在下收回?”蘇修朗然笑出了聲,“在下還以為,謝姑娘愛聽這樣的恭維呢。要不然,怎麼會明知災情因何而起,卻又跑來這裡假扮什麼富家公子,博取個仁心濟世的名號?”
茶杯重重擱上桌案,謝綾板下臉,寒聲道:“世子殿下看不慣,自可到官府告我一狀,何必在此多費唇舌。”
“謝姑娘莫惱,在下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蘇修展扇輕搖,一番道歉的話卻聽不出多少誠意,又道,“在下不過是好奇,謝姑娘這樣的人,當真在乎民間的虛名麼?”
謝綾冷笑道:“虛名與否與我無關。有些人閒來無事愛養鳥觀花,我閒來無事愛來佈施,莫非也觸犯了王律?”
話不投機半句多,謝綾起身離座,想要離開。
手腕卻被蘇修牢牢帶住,逼她不得不回頭:“在下不過是提醒謝姑娘一句。各人本分不同,謝姑娘的本分,絕不在此。”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