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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李鶴年會整夜整夜枯坐在她床邊,她深夜如果醒來,他就會問她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東西,要不要抱她去尿尿——這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幾乎是李鶴年一手帶大,如果她年紀再小一點,她甚至懷疑李鶴年會親手給她換尿片。
原先他請了保姆,那個保姆她很喜歡,不會用剪刀扎她,晚上還會抱著她給她講故事。可沒過多久,李鶴年又不理會她的哭鬧,強硬地把保姆辭退。
從此以後他幾乎親手包辦了她的一切,就像鏟屎官對待他們的貓咪,每天早餐、中餐、晚餐,不厭其煩地為她洗澡、梳毛,鏟貓砂。
他和書上畫的爸爸,一點都不一樣。
他不慈祥,也不和藹,他不禿頂,也沒有肚腩,他年輕英俊得根本不像是一個父親,還總是用她看不懂的眼神看她。
她書裡畫的爸爸都有點禿,但胖胖的看起來很暖和。比其李鶴年,她其實更想要慈祥和藹有點禿的爸爸。
可她沒有這個選項。
後來,連李鶴年也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她又失去了可以愛的人,只好回頭去愛張秋,畢竟這世界上和她有血緣關係的人是如此稀少,她想選擇也選擇不了。
張秋把她當成復仇工具也好,把她當成人牲,去做她愛情的殉葬品也好,其實她沒有很在意。
如果不是張秋總是試圖毀掉李鶴年的病毒,她或許會一直愛張秋,愛到她壽終正寢。
想保住病毒,那就最好讓病毒傳染出去、無限繁殖,讓人們像記住成吉思汗那樣記住李鶴年——只要那群科學家殺不死癌症,就殺不死李鶴年病毒,她養父那樣驚才絕艷的人,怎麼能一生寂寂無名。
為了做到這件事,她甚至讓病毒感染了自己。既然從頭到尾只有李鶴年愛她,那她當然要禮尚往來回報他。
畢竟她這麼有禮貌。
雖然他奇奇怪怪的,不胖也不禿,有點讓人遺憾。
至於陳利亞……不還她病毒也可以。
她不知道病毒在哪裡沒關係,只要這個世界上沒人知道病毒在哪裡。
窗外樹影晃動,咚咚敲打窗欞。
雨水順著鳳凰花的玻璃滑落。滿牆都是李鶴年。年輕英俊的李鶴年,默不作聲的李鶴年。碎掉的李鶴年,沒有碎掉的李鶴年。
李維多在玻璃窗前穿衣服,手臂伸展開來,黑色的裙子絲緞一樣從她的蝴蝶骨上滑落。她不美,可她每一個動作都美。
陳利亞坐在地上,一條腿曲著,手隨意放在腿上,襯衫的扣子散開,又冷清又欲氣。他漆黑的眼眸映著她的背影,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條裙子慢動作一樣順著她的脊骨流淌下來,遮住她纖細的小腿。
真美。
讓人目眩神迷,每一個地方都美。
他的眼睛看不到她的偏執和醜陋,只能看到她的美。他有病。
他看著李維多從櫃子裡翻出張秋的舊高跟鞋,黑色細跟,她低頭把鑲嵌著巴洛克珍珠的鞋帶扣上,綠色戒指在她腳腕邊晃蕩。
「我去收拾一下我父母的遺物。」
她在他面前蹲下:
「你等我幾分鐘?」
「不要我陪你嗎?」
「最後一次,我想自己收拾。」
陳利亞沉默地看了她許久,輕聲說:
「你還會回來嗎?」
「會,我很有禮貌,也很有儀式感,見面會說你好,分手會有分手炮,不會不告而別。」
……那確實是很有禮貌。
他在黑暗中笑了一下,伸手覆住她的一邊臉,李維多就閉上眼,在他手心裡蹭了蹭。
她俯身吻住他涼薄的唇,蹭他的唇角,舌頭也伸進去卷他的舌尖,在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