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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些細碎東西一擱又是十年。
先前他總覺得母妃柔弱,一直想著要做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好護母親一世無虞。甚至不想奪嫡也與此有關,他願為母而戰,卻不希望母親因自己在宮中處境更加艱難。
可他們全都估錯了。
宮中這麼多雙眼睛估錯了,他和他父兄舅舅也估錯了。他的母親,原就是天底下最堅毅的女子——為母則剛的是她、好風憑藉力的也是她、瞞著天大的秘密,在這麼多聰明人之間周旋二十餘年依舊能全身而退的還是她。
他胡亂想著,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由自主停在了清曜殿門前。
藺珏因著奪嫡的事,不僅用不了從前那處議事殿,連帶著濯塵殿的名字也被他嫌了晦氣。後來乾脆就在稍遠些的地方挑個了新的宮殿,也取了新名,全當是辭舊。
藺端站在殿前,看著屋內燭影,卻遲遲沒有上前。
“王爺可要小的去通報一聲?”趙海在藺珏正式登基之後便主動告了老,如今伺候在藺珏跟前的已經換成了年輕些的內侍,名喚胡鑫。他也是個有眼力見的,瞧見藺端站了半天,又始終猶豫不決,才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藺端皺著眉,但還是說:“麻煩胡內侍了。”
藺珏向來是個勤政皇帝,夜深了依舊在看奏摺。聽見藺端進來他才擱下了手中的筆,說了一句:“還以為你要在母后那兒多留一會兒。”
“母后同我交代了一些話。”藺端每個字都說得很慢,“說完了就讓我走了。”
“看來是頂要緊的事兒,不然也不至於這個時候過來。”
“嗯。”藺端說著又向前走了幾步,幾乎是站到了藺珏桌前,他的聲音很低:“只是臣弟不知此事該不該說。”
“就算是天大的事,也都是舊事。”藺珏倒是看得開,“舊人已經去了個七七八八,難不成朕還能治你的罪嗎?”
“治我的罪也沒什麼要緊,不動母后便好。”藺端話裡已經沾了幾分自我放棄的意味,“二哥,我不姓藺。”
“什麼叫你不……?”藺珏完全愣了,但還記得什麼話說得,什麼話說不得,生生將後兩個字吞了回去。
藺端說完方才那句反倒輕鬆了些,“就是我說的這個意思,這就是母后告訴我的事。”
藺珏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隔了好久才問出來一句:“為什麼要告訴朕?”
“總覺得你我兄弟,不該瞞彼此。”藺端說著苦笑了一下,“何況天下本也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他日真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二哥提前知道,也好應對。”
“你就沒想過拿此事大做文章會是朕嗎?”藺珏話裡大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朕先前和阿遇說過,若當日中都裡傳流言的人是你和皇后,朕定會處置你。此事……她沒同你說過嗎?”
“本就是沒發生的事,有什麼好說的?”
“你在逼朕!”言語間藺珏的手已經扯住了藺端的衣領,藺端也甚少見他二哥如此失態,一時根本不知要說些什麼好。
只是沉默更像是一種逼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