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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年苦笑了一下:“表姐早料到我會說什麼了,否則也不會讓她來。也不知這些年表姐變成什麼樣兒了……”想必是與從前那個心比天高的少女已經大相徑庭。
綺年在這裡想著吳知雯的時候,吳知雯已經跨進了吳府的大門。月白色的襖子,蜜合色錦裙,在腰部只是微微豐滿了些,尚未有太明顯的輪廓。頭上戴一枝白玉如意釵,鬢邊幾朵蜜蠟綠松石的珠花,再不復從前那樣豔光照眼的打扮。
李氏在蘭亭院裡看見這樣的吳知雯走進來,不由得也在心裡暗暗地嘆了口氣——果然是跟從前不一樣了。
“給母親請安。”吳知雯拜下去,早有丫鬟們上來扶起來了,“這些年不在京中,沒能來探望母親,是女兒不孝。”從前在家中做庶女的時候,心裡只埋怨嫡母不賢不慈,不肯寬待自己和姨娘,如今自己嫁了人,家中也有了妾室,才知道當初嫡母已然是足夠寬厚了。
李氏聽得怔了怔。套話人人會說,說得是否真心卻是能聽出來的,倒弄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是跟著姑爺外放,哪裡說得上不孝。快坐下,雙身子的人處處都得小心些。”
孟涓上來見禮,吳知雯看著這個弟妹,轉過身去真心真意向李氏道:“母親對我們兄妹的恩情,沒齒不忘。”一般人家的嫡母,有幾個肯替庶子結這樣好親事的?
李氏略有幾分不自在地笑了笑:“你們叫我一聲母親,我自然要盡心的。”說了幾句家常寒喧的話,問到周立年,“上回來信說姑爺升了官,你父親很是高興,只是你這樣帶著身子千里迢迢的回來,實在不大謹慎,萬一路上累著瞭如何是好?”
吳知雯笑笑,不肯說自己是為了什麼,只道:“相公升了官固是好事,但因升得快了,頗有人不服,如今一舉一動都有人瞧著呢,我怕在那裡反給他添了累贅,便回來了。”欠身道,“相公還有一封信,讓我帶給父親的。”
“你父親在外頭指點雱兒和你表弟的課業呢。”李氏一邊說一邊叫人去請吳若釗等人,“既回來了,在家裡多住幾日也好。”
吳知雯歉意地一笑:“多謝母親,只是——相公的生母是一起回來的。”說是沒婆婆,其實還有個應該叫嬸孃的婆婆。
李氏不覺皺了皺眉:“也罷,總歸是姑爺的生母,你好生孝敬著,姑爺也念你的情份。”不過這位生母確實有點不大省事,跟著已經過繼出去的兒子過日子算怎麼回事?到底周立年這算是二房的兒子呢,還是仍舊算七房的兒子?這搞得稱呼上都沒法算。
吳知雯點頭受教,又說了幾句話,吳若釗等人已經回來,見了一番禮。吳知雯看弟弟比從前高了好些,眉宇間已經是成家男人的模樣,不由得心裡大慰,說了幾句話,便拿出信來遞給吳若釗。
吳若釗略略有些訝異。按說周立年若是有什麼事,前頭寫信來的時候就可以說,或者讓吳知雯捎句話也成,何必再特意讓她帶一封信呢?想著大約是女婿有什麼要求不好對吳知雯啟齒,便特意拿了信到旁邊廂房裡去看,只看了幾行,他臉色就變了。
信裡並不是對吳家有所求,甚至根本沒提到吳家,信裡寫的是他懷疑齊王已經不在封地,並列舉了一些蛛絲馬跡。齊王的封地在成都府,周立年卻不僅在成都長大,更因為行商走遍了整個成都乃至近旁的渝州,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根據他所列舉的線索來看,齊王確實可能已經悄悄離開了封地。
除了這些線索之外,信中並沒提到別的話,甚至沒有要求吳若釗將這些線索告知朝廷,但吳若釗捏著這信,手卻微微有些發抖。他為官多年,如何不明白這封信的厲害?吳家素來是不參與立儲之爭,只忠於九龍寶座上的那一位。即使吳知霞被點為太子妃嬪,吳家已經是太子一黨,那也是因為皇帝做出了決定,將吳家送上了太子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