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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草;當然,那些回頭草也沒有來找過我。」
她又說:「我也可以寫一本失戀手冊。最有效的方法,是新歡治療。失戀之後,儘快再愛上別人,那才可以忘記從前的那一個。一個女人的情傷,是要由另一個男人來撫慰的。這是我持之有恆的方法。」
我苦笑:「讀了那麼多治療方法,我也快要成為專家了。」
「她是不是回來了?」朱迪之指著反光鏡上的一點光線說。
那點光線愈來愈近,一輛車子緩緩的駛進來,我看見葛米兒坐在車上。那一刻,我突然很後悔自己來了,萬一給她發現了怎麼辦?她也許會認為我是個可憐的女人,是來求她離開林方文的。然而,要逃跑也已經太遲了。
葛米兒把車停在屋外。關掉引擎之後,她從車上走下來,到行李廂去拿東西。她口裡一直哼著歌,兩條手臂輕快地隨著身體搖擺。即使是隻有一個人的時候,她還是在微笑的,在在告訴身邊的人,她是一個沐浴在愛河中的女人。
林方文並沒有因為我的離開而離開她吧?
本來我有點恨她;然而,這一刻,我不覺得她有什麼可恨。我能怪她麼?要怪的話,只能怪林方文。如果他對我的愛是足夠的,又怎會愛上別人?
也許,我連林方文也不應該怪責。把葛米兒從那個遙遠的島國召喚回來的,不是林方文,而是命運。第一次聽到葛米兒的歌聲時,林方文是和我一起聽的。那個時候,我們怎會想到這個結局?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是命運的安排嗎?還有她腳踝上的萊納斯,不就是一個警號嗎?就像電影《凶兆》裡,再世投胎的魔鬼,身上不是有三個六字嗎?
葛米兒把行李廂的門合上,拿著一個大包包走進屋子裡。屋裡的燈亮起來,燈影落在紗簾上,我看見她放下了那個包包。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又脫下了裙子,穿著內褲在屋裡走來走去。她和林方文已經上床了麼?
在她身上,我忽然看見了林方文的影子。也許,她是比我更適合林方文的。在林方文最低潮的時候,讓他重新有了鬥志的,並不是我,而是葛米兒。我已經不能夠為他做些什麼了。我們要走的路,也許已經不一樣。一起之後分開,分開了,又走在一起,然後又分開。這樣的離離合合,到底要重演多少次?也許,我們本來就是不適合的,我們一直也在勉強大家。
屋子裡的燈關掉了。朱迪之問我:
「你在等什麼?」
我是來憑弔的,在情敵身上憑弔我的愛情;而我,的確因此死心了許多。
「我們可以走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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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緩的退後,離開了那條漆黑的小路,人卻不能回到過去。愛情是善良的,愛情裡的背叛,卻是多麼的殘忍?
18
最後的一個治療法是:不要瞻仰愛情的遺容。看著遺容,思念和痛苦只會更加無邊無涯。
我把那個風景水晶球收在抽屜裡。這並不是真的水晶球,我看不見未來,它也不能再給我幸福的感覺了。何況,送這個水晶球給我時,林方文也許已經背叛了我。
讀了那麼多的失戀手冊,似乎是沒有用的,每個人的失戀,都是不一樣的吧?痛苦也不一樣。電話的鈴聲已經很久沒有再響起了。我常常想,兩個曾經相愛,曾經沒有對方不行的人,一旦不再找對方,是不是就可以完了?直到老死也不相往來。誰說愛是痴頑愚昧的?愛,也可以是很脆弱的。
只是,漫長的夜裡,思念依然氾濫成災。他怎麼可能不來找我呢?就這樣永遠不相見嗎?終於,他來了。
我開啟門看到他時,他一定也看到了我的脆弱吧?
沉默,像一片河山橫在我們中間。這是我熟悉的人麼?我們曾經相愛麼?那又為什麼會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