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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詫異地抬頭望她。&ldo;你爸？……他是誰，也是教授？&rdo;
&ldo;你已經看過他穿海軍軍裝的照片。他曾是一位潛艇艇長。&rdo;
他差一點叫了起來。
&ldo;你說你是一位潛艇艇長的女兒？&rdo;
&ldo;曾經是。&rdo;她有點好笑地望著他，&ldo;你為何有點張皇失措？這有什麼不對頭嗎？&rdo;
&ldo;這位潛艇艇長現在做什麼？&rdo;
她注意到回答他的問題之前她似乎皺了一下眉頭。
&ldo;現在他老了，早就不當艇長了。……他是個快要退休的人了。&rdo;
江白不再對這位早年的潛艇艇長感興趣。他合上那厚厚一本潛艇海難史資料，閉了閉眼睛。
海韻看了看他。
&ldo;你有點心神不寧。&rdo;
&ldo;不，只是有點累。讀這樣的東西總是讓人覺得很累。……你房裡有鋼琴，為什麼不能給客人彈一曲呢？&rdo;
氣氛重新變得輕鬆起來。她咯咯地笑了。
&ldo;你相信我還有音樂才能？&rdo;
&ldo;我相信我面前的姑娘有許許多多才能。她不僅是一個優秀的圖書館長，而且琴棋書畫，醫卜星相，無所不能。&rdo;
她的臉頰紅紅的，如同兩片雲。他的話滿足了姑娘內心的驕傲。
&ldo;你很會恭維女孩子。你這麼能幹卻直到今天才遇上我這麼一個傻丫頭，我真替你惋惜。&rdo;
&ldo;謝謝誇獎。我不會暈頭轉向的。&rdo;
&ldo;你用剛才那樣的標準要求一個女孩子太過份了。但是你要聽琴，我還是可以獻醜。&rdo;
&ldo;你還沒彈琴，我已經沉醉了。&rdo;
&ldo;如果你願意用這種所謂機智的語言談下去，那你就聽不到我彈琴了。&rdo;
江白大笑。
&ldo;我十分樂意讓我的聰明機智休息休息。&rdo;
他們回到海韻的房間。鋼琴上散亂的書被拾掇開，海韻開啟琴蓋，江白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
&ldo;能知道我將聽到一首什麼曲子嗎？&rdo;
&ldo;《少女和一名潛艇艇長的故事》。&rdo;
&ldo;沒有聽說有過這樣一首曲子。&rdo;
&ldo;以前我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首鋼琴曲。後來整理書房才發現。一支不錯的曲子。&rdo;
江白內心裡突然有了一種殷切的欣賞期待。他真地還沒有聽到過與潛艇有關的鋼琴曲。
清亮的琴聲迴響起來。
從她的指尖奏響第一個音符，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期待不會落空了。曲作者的第一個樂句就讓他聽出了大海的咆哮。大海在咆哮，大海也在嘆息，那是大海的靈魂化作一個矛盾的音樂形象出現在萬頃海濤之上。它是奔放的精靈，它的聲音開始還只是顯得明亮而單弱，漸漸地變得洶湧澎湃，漸漸地展開自己的廣大無垠，風和日麗的日子一閃即逝，風暴隨之而來，大海搖盪起來，風逼著它發出狂暴的呼喊，嗓音低沉的大涌一個接著一個撲來，嘹亮的浪頭高高聳立，鞭子一樣抽打著昏暗的天空和海水。大海在哭泣，大海在自己的越發嘹亮的音樂主題中哭泣，同時大海在瘋狂的肆虐中表現自己的性格。它是偉大的精靈，同時又是無奈的精靈。沒有了天和地，沒有了日月星辰，世界化作一團毫無秩序和目的的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