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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歪看到陶南嶼裸露在空氣中的頸脖冒出了雞皮疙瘩。
「沒事的,他肯定沒得逞。」阿歪說,「那天之後哥哥身上總帶著小刀。他用小刀嚇唬過那個垃圾。他不敢碰你。」
再後來,陶良女要回家,老師們選舉出兩位最可靠的夥伴陪她一塊兒回去,那老師赫然在列。
但他之後再也沒回過島。
陶南嶼終於完全信任阿歪。她把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阿歪聽完,打了個響指:「我們得先找到當時的那些老師,尤其是陪你媽媽回老家的兩個。」
她很激動,像參與了一次不得了的戰役,不停踱步。
「我幫你問問我哥。」她說,「你介意我說出你的事情嗎?」
「別講。」陶南嶼搖頭。
「嗯……我明白了。」阿歪笑道,「我哥確實跟島上的人來往密切。沒關係,我拐彎抹角地幫你問。」
「他還會記得嗎?」
「照片會記得。」阿歪比劃了一個長方形,「去年他們小學同學聚會,我看到他拿回來一張照片,是學生跟支教老師的合影。」
陶南嶼胸口忽然灼熱——她苦苦追尋的訊息,終於在今夜有了眉目!
和別人一樣,陶南嶼也叫她「阿歪」。她們之間沒了年紀的隔閡,也沒了多年不見的生疏。說起自己的工作,阿歪眉飛色舞。
倆人回到拍攝現場,見喬慎立刻走來,阿歪碰碰她胳膊,齒縫蹦出一句話:「你們什麼關係?」
陶南嶼自己也說不清。
下一場又是阿歪負責的藝人出場,她匆匆歸位,這邊只剩下陶南嶼和喬慎。
陶南嶼不知道怎麼對喬慎表達自己的愧疚和感激。她無頭蒼蠅一樣在網路上檢索老師和母親的資訊,大海撈針一樣茫然;又害怕被親戚知道自己下落,竭力斷絕一切關係,只敢旁敲側擊找老莫問。
若不是喬慎機緣巧合遇到阿歪,她不知還要花多少無用功。
跟池幸等人告別後,喬慎和陶南嶼回到了車上。他看出陶南嶼情緒不穩定,把車開到僻靜處,讓她下來吹吹風。
郊外非常靜謐,車子停在一座橋上,橋下水光與月光粼粼。
在喬慎面前陶南嶼不必維持正常,她失去力氣般坐在石頭上,把臉埋在交疊的手臂裡,很輕地嗚咽。喬慎耐心在身旁等待,直到陶南嶼抬頭。
許多話堵塞在喉嚨,陶南嶼講得艱難而破碎。
什麼都知道的喬慎是最好的出口,陶南嶼一邊說,一邊絕望地意識到喬慎已經越來越重要。
他是很好的聽眾,也是很好的幫手。算得上體貼的朋友,可以信任的知己。甚至是完美的情人。
他現在也一樣聽得很耐心,隨陶南嶼的情緒起伏,適時地詢問,適時地拍拍她的肩膀,給她重要的支援。
陶南嶼看著水裡倒映的月光,喬慎的陪伴像石頭一樣可靠。
眼淚從怔怔的眼睛裡滾落。
「我一直以為我是孤單的……」她吃力地擦淚,「但原來不是這樣……」
她一路狂奔,攀山越嶺,渡過深深的海灣,長路上只有孑然的影子。但今日回頭,布滿小小腳印的泥濘道路上,有人為她鋪過草,搭過簡陋的橋。他們庇護她,樹一樣沉默,並不希求她的感激和匯報。
像溺水的人被大力托起,她破開沉重海面,空氣令肺部、鼻腔和喉嚨火辣辣地疼。
陶南嶼止不住眼淚,她再也說不下去。喬慎果斷抱住了她,讓她倚靠在自己肩頭。眼淚很快濡濕肩頭的衣服,陶南嶼抓住喬慎的衣服,放聲大哭。
陶南嶼後來想,她的改變或許正從那一夜開始。
長久困擾她的難題有了破解契機,她整個人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