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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袁宗第合兵與李來亨部共擊興山東南方向的湖廣清軍,即便不能迫使清軍解除包圍圈,也能為己方贏得喘息之機。
這個戰略無疑是冒險的,甚至可以說是劉體純最後的一招棋。
若勝,則還有一絲挽回之機。
若敗,則天滅大明。
可眼下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在經歷連續失敗之後,明軍急需一場勝仗挽回日漸頹喪的軍心士氣。
鎖彥龍接令後沒有耽擱立即從老木崆帶兵出發,用了兩天時間趕到吳家垣子接過指揮權,又收攏了一支袁宗第部失散的殘兵數百人,使得吳家垣子的守兵由原先的兩千人增至近四千餘。
只這四千人也是軍心浮動,一是清軍大舉進逼,連續吃敗仗的明軍官兵心理壓力極大;
二是近期多有將領叛投降敵,故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投降叛變的會是誰,搞得不僅將領之間互相猜疑,士卒之間也難以團結。
且在清軍長期封鎖下,明軍官兵不僅無足夠棉衣禦寒,連起碼的溫飽都達不到,武器裝備更是比清軍差了幾個等級,如此形勢下盼著明軍將士能以飽滿鬥志堅定抵抗到最好,似乎也是強人所難。
惶惶之間,一場大雪落在巫山。
這場大雪倒是叫明軍將士暗鬆了口氣,因為這能讓清軍新的攻勢延後,也會讓清軍的輜重運輸變得困難。
山區用兵,縱是清軍強勢,也受限於地形,若風雪持續數日,山道結冰不可走車馬,怕是清軍真能因此停止用兵。
對於連續戰敗,被迫不斷後撤的明軍而言,肯定是個好事,至少能讓疲憊至極的明軍將士能有一個短暫的休整時間。
身為吳家垣子主將的鎖彥龍前天主持了一次軍議。
參加軍議的除原駐守在吳家垣子的掛印總兵田守一外,另有掛印總兵胡君貴,副將王之禮、趙德安、俞國華、陸從雲等人。
這些人中有的是老闖軍出身,有的則是後來忠貞營在湖廣活動時加入的原明軍,或地方團練頭目。
軍議並沒有就當前形勢作出什麼研討,因為沒什麼可說的,鎖彥龍只是就吳家垣子防務做了一些落實。
將領們都沒怎麼說話,整體氣氛與其說有些落寞,不如說是有些悲觀。
據可靠情報,吳家垣子當面的清軍至少有兩萬之眾,那麼僅憑四千缺衣少糧且乏武器的明軍真能守住?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只是會議上沒有人敢提出投敵,只因那鎖彥龍是皖國公劉體純的心腹親信,其帶來的千餘官兵更是劉部最精銳的人馬,此人不肯投敵,其他人哪裡敢?
夜深了,外面的雪還在下,由於風大,明軍升起的篝火除了幾處靠牆垣的沒有熄滅,其餘的都叫大風吹滅。
條件有限,吳家垣子的房屋大多是土石共砌,基本上看不見磚瓦房,可就是土石共砌的房子也少的可憐,畢竟此地原先只是吳姓百姓的聚集之地,說鎮大了,說村小些,巴掌大的地方又哪裡有能容納幾千士兵居住的地方。
更何況這一片本就是貧困山區。
因此絕大多數士兵只能住在茅草搭建的棚屋中,這就使得很多明軍夜裡難以入睡。
無它,太冷。
處處漏風。
外面北風仍在呼嘯,漫山遍野皆是白茫茫一片。
大雪,讓凍得直哆嗦的明軍至少心裡安全一些。
遠遠看去,整個吳家垣子靜的可怕,也黑的可怕,連聲犬吠也不聞。
風雪之中,一個年輕的身影從一間土石共砌的屋中推開破門走出,抬頭看了眼漫天飛舞的雪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後,苦笑一聲,繼而又輕嘆一聲搖了搖頭呢喃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這兩句出自唐代詩人元稹筆下,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