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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堇山山高萬仞,下有深潭,名曰空桑,幽冷碧寒,清涼徹骨。
我趕到的時候,已是後半夜,夜色正深,星漢無語,林風簌簌,銀堇山安靜地有些不同尋常,不像是兩個有超神級別修為的在此打鬥。
莫非燭龍聞到風聲又逃了?
不可能,六界沒有比此處更適合他藏身的了,他總不能躲上天吧?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我若摸黑一點點尋找,只怕是到天亮都尋不遍整座山。
別無他法,我咬咬牙,硬著頭皮上山了。
此時月懸中天,清暉普照,山中密林繁茂,頭頂枝丫樹影交錯映襯,彷彿一張網一般,給人一種壓迫感。
未免打草驚蛇,我也不敢使術法,只用雙腳老老實實地往高處攀去,但天上下了點小雨,是以青苔路上有些打滑。
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這銀堇山定然是不尋常的,怎得連些許鳥鳴獸啼也聽不到,除了山風和瀑布的水聲,山中幾乎一點動靜也沒有。
儘管如此,我卻總覺得周圍有一雙眼睛時刻在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這種被監視的感覺從我踏入銀堇山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了。
走了半晌,我忽感困頓,眼皮也變得沉重起來,稍不留神,腳下一滑,摔了下去。
我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極速下落,期間身體不斷與山石樹幹碰撞,身上無一處不痛,滾了好一會在撞上一塊巨石,這猛然一撞擊雖然差點將我撞暈過去,倒是也因此止住了下落之勢。
一陣痠疼襲來,我忍不住呻吟了一下,趕忙閉上嘴,只敢小聲哼哼,滿頭是汗,正要伸手去擦,不料甫一動彈,身下就傳來一陣卡拉拉的響動,猛然一沉,又開始向下疾落,慌亂之際,幸好我眼尖,見到崖上有一根粗藤條,奮力一抓,然後用盡渾身力氣抱住,這才勉強穩住。
大晚上的,騰雲駕霧之術也不好施展,不得已我在藤條上蕩了一會兒,我瞥見下方有個山洞,於是縱身一跳,堪堪落在洞口,而旁邊就是懸崖峭壁,我本就驚魂未定,只是看了一眼,便嚇得呆住了,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掉下去,幸好有人從身後拉了我一把,轉頭我就撞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對方似乎接不住我,只得順勢向後倒,雙雙滾落在地,我不禁“誒呦”一聲,嘴瞬間就被一隻溫暖的手捂住了,我定睛一看,眼前的不就是鶴青嗎?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模樣,渾身都溼透了,唇邊有血痕,衣襟破了,手上身上都有傷。
掐指算來他到這裡已有幾日了,看來是已經和燭龍正面交鋒過了。
鶴青直勾勾地望著我,眼角眉梢盪開溫柔,我心頭一顫,彷彿一絲電流流過。
我已經好久沒有與他這般親近了,而此刻鶴青就在我眼前,我能清晰得感受到他撥出的溫熱氣息,我挪開眼,鬼迷心竅地抬手,撫了撫他的嘴角:“你受傷了?”
再與鶴青對上眼,我才反應過來,這親暱的行為過於理所當然了,不由得動作一滯,抽回手來,一絲若有似無地情愫摻雜進周圍的空氣中,不受控地發酵,蔓延。
“你,你怎麼來了?”鶴青有些激動,拼命壓抑著顫抖的聲音,又是擔心又是歡喜。
“我...”我想了想說:“我當然是來殺燭龍的。”說著,心旌又是一蕩,臉頰不可抑制得變得滾燙,呼吸也急促起來。
“先,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吧。”我上手便要去脫他的外袍,鶴青雖有些意料之外,但也沒有推脫。
他傷得不輕,腹部有三道很深的龍爪印,我將我帶來的一些傷要給他敷上後,又撕下衣角替他包紮。
細雨濛濛,月色如銀,我雙手環抱著鶴青,心砰砰直跳,指尖觸碰到他溫熱的肌膚,我倆的神色頓時都有些不自然。
我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