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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只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後邊傳來:“如果小離有朝一日知道,她和自己的親孃只見過這麼一面,那她一定會遺恨終身,因為她居然沒有要你抱她一下。”

絲憐轉過頭來,卻見牆下立著那人一襲白色禮袍,面如沉水,正是餘火蓮。當下口呼宗主,就要拜倒行禮。

餘火蓮卻一伸手攔住了她說:“不用了。”

絲憐略有驚異的抬起頭來望著火蓮。

火蓮沉聲說道:“我只是替方離來問一句,你就當真不認她,就當真連抱也不肯抱她一次嗎?”

絲憐苦澀的一笑:“我配嗎?入了無間道的人,命就不是自己的命了,我又拿什麼去認她,拿什麼抱她,拿什麼去顧她,況且她生下未滿三朝,我便將她送人。就只當她生來就是方子庵的女兒罷!”

火蓮說:“可她嫁了我,終究也還是要跟無間道連在一起的。”

絲憐說:“可宗主也並不希望她跟無間道扯上關係的,所以你才在這些日子刻意的避開她,不讓無間道的人見到她,也瞞著她你做了無間道宗主的事。”

火蓮說:“可你也能不用非把你是無間道的人這事告訴她啊!”

絲憐只是搖頭哭道:“我不敢,我不敢,我不敢認她,不敢認她,不敢,不敢。”

火蓮說:“哪怕她明天就要成親了,你也不肯留下來看她成親嗎?”

絲憐一片混亂的腦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的來的問:“明天?”

火蓮說道:“是的,明天我娶她。”

為什麼要在明天,這是絲憐腦中的第一個問號,這般想了一想,她混沌一片的腦中便清明瞭起來,宗主之所以要選擇明天成親,那是因為今天無間道各堂主,各壇主才剛離京返回,明日多數的還都在路上,而便是離得最近的人,今天連夜趕路,明日能夠到家,那麼他們注意京城動靜,最早也要到後天了,他選明天成親,那確實是一個可以避開無間道所有各地分壇的一個絕佳時期。這份通透洞悉人心的本領,確有老宗主的風範,而這份對小離的周全維護,又豈非正是他一片真心呵呼下才能做出來的。這樣的小離應該是很安全的吧,想到這裡,絲憐熱淚未乾的臉上一笑說:“算了吧,我留下不安全,讓人注意到了只怕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火蓮見她不肯,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那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就來見她,我準你隨時可以來京,不用再守壇主無令不得擅離駐地之規。”說罷頭也不回的就離去了,只留下絲憐一人在那看著他的背影出神。

火蓮一路黯然回到方宅,只這麼會工夫,卻見客廳裡方家人濟濟一堂,方子庵,方夫人,方離、展昭、李柏、方離小姨、全都齊了。

見他進來,展昭兩步趕了過來,走到火蓮的面前說:“小離說,你明天要娶她?!”

火蓮面色黯然的說:“是。”

展昭問道:“爹今天剛下葬,你明天就要娶親?”

火蓮面無表情的說:“是。”

展昭怒道:“為什麼?”

火蓮說:“不為什麼,我想在明天娶小離而已,而且我也只在明天娶小離。”

方子庵大怒道:“你妄想,我方子庵明天絕對不會把小離嫁給你這個大逆不道,不孝不義的東西的。”

火蓮並不理他,只是抬眼看向方離。方離和火蓮四目相對,而後堅定的說:“我嫁!”

方夫人為難的說道:“可我們什麼都沒有準備的呢!現在天都快黑了,這,這也太過倉促了。”

火蓮淡淡的說:“我可以讓人連夜送過來。”

李柏好奇的說:“太不可思議了,你什麼時候絕定明天成親的啊?”

火蓮看了看天邊漸落的夕陽說:“就在剛才我來找小離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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